沈哲子见到纪友时候,这家伙尚因为昨日没能见到顾家那位七娘子顾清霜而郁郁寡欢,手捧份便笺拜帖怔怔出神。
凑上去看,沈哲子意外发现这便笺居然是写给自己,见纪友还在神游物外,沈哲子伸手便将那张纸抽过来。这动,纪友整个人活过来,扑上来要抢回那张便笺:“心里忧苦得很,维周不要玩闹……”
沈哲子拿住那便笺匆匆览,才发现是那位顾氏娘子所写,语气软中带硬,是在问责自家昨日打她家仆人意思。这种小事沈哲子并不放在心上,将之丢回给纪友由其睹字思人,对纪友说道:“明日午间动身,文学快去准备。”
纪友两手小心翼翼捧着那信笺,半躺在胡床上,无精打采道:“不过席遮羞卷帘而已,轻车简从即可,何必似你郑重以对。”
沈哲子明白自家这样大肆准备,对纪友而言乃是虐狗之举,在纪友旁边坐下后笑道:“那位顾氏娘子既然因昨日之事见咎,那今次途径吴郡,也不妨去拜会致歉。文学与同往,也可慰相思之苦,岂不两全?”
外,自己又硬着头皮去葛师观跟葛洪解释番。
葛洪虽然看不过沈哲子这个权门浪客,但这种前途、家业攸关大事也不能阻拦,只是叮嘱沈哲子定要准备好人力物力以备调取,他自己直去会稽即可。
末,他又叮嘱沈哲子道:“南人以适帝宗,国朝未有之厚遇,你若得选帝婿,日后更要恪守忠义,勤于王事。”
这位小仙师本身并非什伏于王化恭顺贞臣,之所以这郑重其事叮嘱沈哲子,主要还是为他那世叔纪瞻身后之名考虑。在他看来,沈哲子这个少年,执于权谋,枭骨自生,绝非善类。纪瞻临终收此徒,实在祸福难料。
沈哲子倒不清楚葛洪对自己具体看法,见小仙师少有好说话,心里倒是松口气。离开这里后,他又转去醴泉谷,挑选批少年与自己同往建康去见见世面,顺便叫上纪友同行。
纪友听到这话,眸子顿时亮,抓着沈哲子衣袖说道:“维周此言当真?你真愿去顾家赔礼?”
“什叫赔礼?家本无错,顾氏
少年营这批子弟兵,眼下虽然尚难堪大用,但却是沈哲子为日后准备班底。如果直约束在山谷里作军卒操练,能力不会得到太大提升。
他们未来可是要与那些先天优越士族子弟争夺事权,若培养出来只是个个墨守成规、不敢弄权刀笔吏、底层军官,那沈哲子就太失望。他希望这里面能涌现出些才略、格局俱备,能够真正执掌方机要人才。
纪友也早知自己备选帝婿之事,沈充传信回来顺便送来纪氏家信。虽然明知只是凑数,但他这支眼下并无头面人物在朝廷内,还需要他亲自出面去谢绝。
在武康住时间久,纪友反倒不想回建康。这里诸多同龄少年起,每天翻山越沟,诸多新奇,活力十足。相较而言,建康城里生活则稍显寡淡。
但他离家已经半年有余,也是时候回去。而且纪家长辈意思是,今次虽然注定娶不到公主,但等到明年服丧期满,纪友便也将近出仕年纪,公府征辟、婚配事宜等也要提上日程。有纪瞻遗泽尚在,旦入仕,可想纪友必然仕途通畅,很快就能将家业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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