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略沉吟,才想起来,笑语道:“倒是还有桩小事,临别前那沈家子言道有礼赠予陆家二公,请转送下。”
张闿听到这话,心中却是突,皱眉道:“他家要送礼陆氏,为何要由你转交?”
张兰听到这话也是愣,是啊,为什?
心内动念,他连忙将锦盒取来,打开便见内中又是两份卷宗,待翻开卷宗内容览,整个人都僵在当场。
张闿见状,连忙接过那卷宗看,只见上面详细记载吴郡陆氏与乌程严氏财货往来,数额之大,触目惊心!乌程严氏勾结羯胡,已是朝野定论逆贼,陆氏与这种人家往来如此频密,牵涉如此多财货,旦宣扬出去,可想而知会惹出多大动荡!
去王敦处,就是预防无论哪方胜负,可保家业不失。
然而这点私心布置,却在皇帝检阅六卫时,bao露无遗。六卫多为丹阳子弟充任,当时皇帝便意味莫名笑谈句:“卫中将尉缘何无张?”
当时纪瞻卧护六卫,纪氏子弟亦多居卫中。丹阳两家由是形成强烈对比,张闿每每想到这句话,都感遍体生寒。正因如此,乱后各家俱得封赏,惟张氏无人得爵。尽管皇帝直不曾深究,但张闿却始终不能释然。
眼下张氏得以备选帝婿,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别家仕途失意,尚能归乡为田舍翁,他家若退,家庙都无处立足!
其实若抛开其他不谈,张闿也并不觉得自家在这场竞争中能完胜沈家。沈家势位正隆,沈充已是南人当中得爵最高者,而且已是帝心嘉许之家。张氏唯可称道,便是清望家声这点虚名而已。
“大、大兄……”张兰苦着脸望向张闿。
张闿脸色铁青,至此才明白那沈家子哪里是用自家罪状恫吓自己,分明是以此罪状离间他家与陆家!陆家罪状入他家门,这要如何讲得清?到底还要不要送去陆家?陆家待他家是否还像以前那样信任无间?若不送去,沈家子再派人去陆氏告知此事,那陆家又该如何看待他家?
“竖子陷!”
但是现在南北对冲,张家已经得到南人诸高门支持,尤其陆氏二公更是亲自出面为张氏造势。而在台城内,中书监、国舅庾亮亦表态属意张氏得选帝婿。形势已是片大好,张家岂有轻退之理!
“烧吧。”
张闿指指摊在案上那堆卷宗,他笃定沈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若真掀起南人互相攻讦狂潮,波涛动荡之大,远非沈氏家能抗。
见兄长如此淡定,张兰也松口气,不禁忿忿道:“那沈家子实在可恨!时不察,竟被他吓得心神不属。”
略过这件事,张闿又问道:“今次去他家,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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