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深谙装逼之道,同时又能恰如其分表达出来人!
看着那年轻人坐在松亭内,沈哲子不禁微微颔首,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只专注于嘴炮,仪态也要留意起来,要时时刻刻保持种自己乃是众人瞩目焦点觉悟,把这种风姿仪态融入到生活点点滴滴中,举手投足都要保持种赏心悦目韵味。
随着那花衣年轻人登上松亭,周遭不乏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时间就连围观竹台清谈些观众都转身望向松亭,偶或有人感慨道:“如此玉人,非是尘埃中该有姿态啊!”
那年轻人在松亭内坐片刻,似是与松亭内伶人笑语几句,而后名伶人便将手中琵琶递给年轻人。年轻人站起来,背靠在松亭栏杆上,挥手轻轻撩,便有泠泠仿佛清泉流水般乐声自其指端荡漾开来,于是便有更多人被吸引过来,驻足松亭之下翘首以望。
沈哲子也跃下
魏晋时人,审美意趣最为强烈,对美好事物往往抱有极大好感。因而这个时期对历史人物描述,容貌往往都是个极为重要衡量标准。
譬如《晋书·庾亮传》,开篇便是美姿容,容貌俊美,然后才是善谈论。南渡移鼎以来,庾亮能够带领整个家族快速崛起,终结琅琊王氏执政局面,除本身帝戚之家外,其个人素质同样至关重要。俊美容貌,优良谈吐,深厚经义造诣,使其能在江左快速扬名,成为仅次于王导名士。
简而言之,这是个看长相年代。沈哲子虽然年龄所限还未长开,但相貌仪态已经不俗,加之远胜于同龄人谈吐,因而被纪瞻看重收为弟子,继而成为扬名吴中开始。
若他本身长得就有碍观瞻,哪怕谈吐再如何清奇,纪瞻也未必就会动念收他为弟子,日后切言行所产生效果则不免要打个折扣。
在沈哲子身边便有个明显反面案例,桓温相貌虽然不算丑,但也远远归不到美姿容那类,因为眼珠微微激凸,双眼炯炯有光,虽然限于年龄未养足气势,但被这双眼睛盯着,总让人心里略感发毛。
否则,谯国桓氏虽然不列高门之中,但凭其父厮混半生挣得个“江左八达”名士头衔,桓温多多少少都会受惠分享点薄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籍籍无名。至于后世言道桓温襁褓中便被温峤赏识盛赞,继而以“温”为名,则就有些穿凿附会。
温峤扬名还要在渡江之后,中朝以前与桓氏素无交际。而等到温峤名气大到称赞个婴儿都会被人津津乐道时候,桓温都已经能出门买盐打酱油,怎还会等着用温峤之姓做自己名字。
因为长得不够俊美,不能让人眼前亮,所以同龄人在竹台上受人瞻仰,桓温只能蹲在树杈上,这就是以貌取人啊。
眼下在沈哲子视野中,那个缓缓登上松亭花衣年轻人便有几分让人眼前亮美态。其人拾级而上,与周遭郁郁葱葱园林景色融为体,仿佛万绿丛中点红,分外夺人眼球。
这年轻人仪态沉静,头顶个玄色小冠,花色招展、色彩绚丽衣衫并未喧宾夺主,反而更衬托出年轻人俊逸不凡相貌,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难以言述从容飘逸。当其行至松亭内室,阵微风凑兴卷来,更将其衣袍撩起,仿佛陡然盛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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