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太子也终于能感受到公主悲伤情绪,小手拉住公主衣角,跟在公主身后垂着头往殿内走,只是在行过宋姬身边时,才记起今天来正事,指着宋姬呵斥道:“你这妇人,虽然生得貌美,做事却出错,为何要为难母后,要她每日流泪?”
嘴里叫嚷着,他又小心翼翼看看公主,又看看殿中,担心说错话引阿姊不满,又怕殿中父皇听到怪罪他。
“阿琉,不要同她废话!”
公主恨恨望宋姬眼,她对人事太多不知晓,只知道因这宋姬在苑内突然有存在感,诸多事情便全然不同。以往对她疼爱有加父皇越来越少见,而母后待她越来越严厉苛责,直到如今父母两个都迫不及待要把她推出家门。
步屏很快被撤开,旋即便有宫人上前搀扶早已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太子。
太子被困在步屏中休息这片刻,已经恢复些许力气,那仪刀又被捡回来持在手里,转头看到兴男公主瘫坐在地上,两手捂面似在抽噎,本是不大小眼珠子顿时瞪起来:“你们敢伤阿姊!”
“阿琉,无事!”
兴男公主擦擦脸上泪痕,发声阻止要冲向宫人们寻衅太子。
她向来不惯人前露怯,只是近来诸多事务令心情敏感得多。今次来除要帮母后打抱不平,还不乏其他意味,只是这些情愫在心内糅杂成团,以她这个年纪根本就分辨不清,只是忽而悲从心起,让她骤然变得伤感起来,不复以往倔强强硬。
她嘴上虽然诸多要强,不肯因露出失望悲伤而被人看轻嘲笑,但对于宋姬这个在她心目中引起她生活诸多变化肇始者,却是乏甚好感乃至于痛恨。
宋姬眼见公主与太子在其面前行过走入殿中,娇美脸上却是露出丝无奈苦笑。她只是乱世飘絮般可怜人,不敢作恶亦不配作恶,皇帝要借她遮掩些事情,她连拒绝资格和勇气都没有。公主对她怨望,她纵使心内委屈,亦不敢多作申辩。
虽然倍受公主冷眼,但宋姬心内并无太多忿怨。这女郎身份虽与她有云泥之判,但讲到所面对忧伤困局,际遇虽然不同,意味却总是相通,多是无能为力逆来顺受。只是公主要比她幸运得多,尚可稍作反抗发泄,而她却无放肆资格。
而近来每日随侍君前,眼看着位人间尊崇者如蝇虫续命,苦苦煎熬,卑微又顽强,只为完成桩自己应尽之责,更让宋姬觉得,人既活在世上,实在不必怨天尤人,只要捱得住诸多苦难,就要努力活下去。
她抬手轻抚眉心驱掉丝倦意,收起心内诸多遐思,继而疾行
太子闻言后才停下动作,忿忿瞪着宫人们,继而走到公主面前,挥着仪刀逼退众宫人们,摆出副守护阿姊架势,却不知凭他这矮胖身材,在成年人眼里实在无甚威慑力。
又过少顷,宋姬自殿中走出来,侧立在廊下垂首道:“陛下召太子和公主入殿叙话。”
听到这话,太子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苦着脸望向兴男公主:“阿姊,父皇会不会怪罪们……”
“怕甚!今次是强拉你来,所有罪责由承担!”
兴男公主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埃,小脸有丝决然,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都要被他们赶出家门,还有什责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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