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想嫁!不想……想守着你们,想天天见到父皇,、不再跟阿琉争闹……父皇,知错!不要赶离家,好不好?”
十岁女郎纵有倔强,这会儿却再也强撑不下去,兴男公主泪水涟涟伏在榻前,悲诉心意。
皇帝苦笑声,手指轻轻摩挲女儿娇嫩脸颊上泪痕:“不要说这种傻话,男当婚,女当嫁,这是人伦正理。子女爱慕父母,父母却难常相伴子女。家小女,终有日也会有自己子女,到那时,你该会明白,父皇从未厌见家女郎,只是诸多世事,都是无奈,任性难存……”
“可是、可是父皇是君上,想要做什,都能做得成!父皇,真知错……不要赶走……”
皇帝听到这话,双眼闭,眼角亦有泪水滚落下来:“多想……唉,兴男,父皇虽是君上,亦是寡人……若有得选,愿携妻牵子,带着家女郎,同行长干里,悠游竟日,泛舟秦淮采莲垂钓,夜不归户……”
“兴男住手!”
皇帝与太子谈片刻,精神已有倦怠,被宫人服侍着饮下汤药,刚刚睁开眼,便见到公主神色有几分狰狞扬着仪刀冲上来,连忙发声喝止。
宋姬听到皇帝喊声,微微侧首脸色便是变,连忙伏在榻上,那仪刀擦着她后衫落在地上。兴男公主丢开仪刀,发力将宋姬推到侧,神色充满警惕:“你快退开父皇身侧!”
皇帝探出手,抓住公主手腕将她拉到近前来,然后摆摆手示意宋姬与宫人们退开,然后脸上才挤出丝笑容:“家小女,已经懂得心念父皇安危……朕兴男,已是长大!”
“父皇,你这是怎?”
兴男公主哭声陡然停下来,她从未见父皇在她面前流泪。眼下她尚不知这幕意味,但父皇那怅惘、向往神情,却深深烙在她心里,以后每每思及,随着所见人事越多,感触越多。
兴男公主抓着皇帝瘦得骨节,bao出手指,神态间诧异、惊恐、悲伤兼具,她虽然年浅,但也看得出父皇如今这状况堪忧。
皇帝有些困难抬起头颅,看着女儿泪痕犹存小脸,心内虽是诸多感触哀伤,嘴角却仍噙着笑意:“父皇偶感小恙,略有清减,哪忍心不见家女郎,只是这模样怕惊到你……”
“父皇你躺着。”
公主有些笨拙将锦被围在皇帝身上,泪水却又滚落下来,抽噎道:“是错,父皇……不该、……只是想念父皇,怕再也见不到……”
皇帝伸出手拉住有些手足无措公主:“子女孺慕思念父母,怎会错?只是父皇早先不懂爱惜身体,不能常伴家小女。兴男,让父皇再仔细看你几眼……以后到夫家,切记不要再任性做事,要懂得妇德温婉,才能不见疏夫郎翁媪,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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