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女儿国,沈哲子在女史沉闷语调中,由侍女除下靴子换上丝履,而后步顿,行到榻前,弯腰下拜,如是者三,然后才坐在距离公主两个肩位榻上。视线余光扫到公主肩膀微微颤抖,沈哲子心内荡,暗道这女郎纵然怎要强,也总有女子矜持和羞怯,这会儿心中大概已是小鹿乱撞。
名女史起身,指导侍女们给沈哲子系带挂环等等琐事,又过将近刻钟,另名女史才又说道:“请郎主恭却新妇闺扇。”
这刻板话让沈哲子感觉自己像个啥都不知道低能儿,心中腹诽片刻,然后才转过身,抬起手来,往前膝行到公主面前,已经能够听到小女郎略显紊乱呼吸声。他缓缓抬起手来,手指搭在团扇边沿,轻轻往下抽,而后便看到盛妆公主,心中旖念顿时荡然无存,嘴角都微微抽。
所谓盛妆,白粉为底,脸敷嫣红,诸多花钿,总之就是将个美人糟蹋得厉鬼般。时下风俗虽然尚不似后世那浓艳,但这种风潮已经初露端倪。沈哲子记得公主肤色是极为健康粉嫩,如今看去却有些不正常惨白,脸颊上尚有丹脂点红,若不是那清眸尚有印象,沈哲子几乎已经认不出公主。
就在他心内正感慨之际,公主汗津津、湿滑小手陡然从衫裙下探出握住沈哲子手腕,双眼透出强烈期望,红唇微微翕动,发出细弱之声:“沈哲子,快把那两人赶走……
”
回过头,云脂便看到沈哲子在众人簇拥下从自己身后行入进来。这会儿她手提着衫裙,脚则踩在木栏上,姿态实在有碍观瞻,脸色顿时羞红,看到沈哲子身后家相等人神色都有异变,她忙不迭跪在廊内叩首道:“婢子失态无状,请沈、请郎主恕罪!”
听到这娘子口呼自己郎主,竟然已经成府内之人,沈哲子倒是有些意外。他之所以对这侍女印象深刻,是因为这娘子乃是少见健谈之人,只是不知为什由东海王府转来公主府。
他笑着摆摆手:“今日府内事务繁多,庭内纵有失态不是什大事,你起身吧。”
说罢,他才在家相等人带领下转向公主所在正房。
等到这些人都离开,云脂再抬头看,才发现自己辨错正门方向,俏脸顿时皱起来。她握紧公主丢给自己纸团,由侧廊疾行到房后转进去,对着团扇后微微侧首过来公主打个手势。
小却扇乃是时权宜闱中之礼,倒没有什定制礼法要求,也就不便为外人所观。公主府众属员将沈哲子领入园中后,便跪拜退下,由宗室命妇出门,将沈哲子引入房内。
俟行入房中,在那灯火照耀之下,沈哲子眼便看到端坐在榻上那玲珑体态,心内便隐有几分火热。那团扇之后便是要与自己相伴生女人,可谓历尽诸多磨难,伊人终于归在自己房中……忘,这地方叫公主府!
算,不管谁归入谁房中,总之已经总算可以开始耳鬓厮磨、闺中画眉、没羞没臊生活!虽然彼此都未到作案时机,但这光影朦胧房中气氛实在过于撩人,以至于沈哲子都有几分神迷。唯不爽,便是房中闲杂人等太多,尤其那两个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女史,更让沈哲子倍感不适意。
“请郎主登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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