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讲到这里,又对庾条拱手示意,旋即才又望向席中众人继续说道:“虽然清贵者耻于言利,但诸位亦是乡中各家持家任事者,皆知薪米布盐日日有耗,耕樵渔猎未必足用。若无利生之法,家业维持便要艰难。也就直言道此,暂污视听。”
“哲子郎君所言,才是治家正理。等皆非迷于清雅无为高士,有何视听可污。”
在座这些人,确是没有什清趣高士,听到沈哲子这说,当即便笑着回应道。同时他们也都各自打起精神来,准备听听沈哲子所言生利之途。这少年虽然年浅,但却把持沈家家业,短短时间便将整个吴兴都整肃风貌大异,他们也因此而获益良多。因而对于沈哲子话,个个都不敢怠慢。
有沈哲子做铺垫,庾条便也不再拘泥,便在席上笑语道:“诸位亦知,北地板
沈哲子行入宴厅中时,厅内气氛早已热络起来,庾条坐在主客席中,正与县中各家人谈笑甚欢,并无丝毫侨门高第倨傲之色。
自从搞隐爵以后,这家伙便彻底改掉门第看人恶习,经过两年多历练,口才见长。但凡家有余资者不拘身份高低,他都能与之倾谈良久,令人如沐春风。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这短时间里搞出那大阵仗。
所以说世间从来不乏人才,人所患者只是没有遇到个合适其才能发挥机会。如庾条这种高门闲员,旦找到合适岗位,很快就能迸发活力,创造出令人咂舌成绩。
至于座中这些长城县人,对庾条态度也都颇为和蔼,并无平时那种对于侨人怨气深重模样。南北积怨,在南人看来,那些侨门守不住乡土家业,仓皇南逃,既要与他们争夺土地人丁,又阻碍他们进仕之道,还要摆出副高人等姿态,自然令他们倍感愤慨不屑。
但庾条这个人虽然出身侨门,中书执政之家,帝戚门户,但却和蔼健谈,并无般侨人那种可厌嘴脸,加之又是随沈哲子而来,自然很快就获得这些南人好感。说到底,也是南人心里本身就不自信,潜意识里未必没有结交侨门意思,只是困于没有机会而已。
因为隐爵系统要改制,眼下庾条与众人谈论并非隐爵隐俸那套理论,只谈风月人情。他长居晋陵,又时常往来建康,加之早年还有随父居于会稽经历,见闻阅历可谓深厚,远非这些久居乡中,少出远门县人可比。加之这两年锻炼出口才,很快便成为席中焦点。
等沈哲子入厅来,众人起身相迎,他笑着示意众人各自落座,自己坐在庾条侧首,继而指着庾条笑道:“庾君名门高士,是有幸得其提携,今次入都亦多赖庾君才能不辱吴兴体面。”
众人听到这话,便又纷纷举杯向庾条敬酒。旁人逢迎还倒罢,听到沈哲子这推许自己,庾条感觉骨头都轻几分,畅饮杯后才笑道:“如今都中都言,不识哲子郎君,难称览遍吴中灵秀。能与哲子郎君忘年结交,于而言亦是桩乐事。”
两人在席上互相吹捧番,沈哲子才又转望向众人,再谢次他们搞出这大阵仗迎接自己,继而才又谈起今天正事。
“今次入都,于而言,除得皇帝陛下青眼简拔,取录宗籍之外,便是承蒙庾君信重,为乡人再谋生利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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