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真是多亏钱先生敏察时局,俟察觉江北有乱,即刻便将京口积存隐爵资财转来吴郡。若不然,这些资财只怕也要被郗公扣押起来。”
庾条感慨道,原本对于郗鉴坐镇京口,他并不觉得有多紧要,甚至心内还隐有欣喜。认为江北动荡或会波及到京口线,有郗鉴这样位强人坐镇,应该能够稳定局势。他本以为凭他大兄庾亮在台中权柄声势,加之郗家人也与隐爵系统有涉,郗鉴应不至于对隐爵下手。
但庾条却没想到,郗鉴旦来到京口,首先下刀便是隐爵,方面让自家子弟退出隐爵系统,方面责令庾条等负责人整理份完整隐爵涉事之人名单送去州府,竟似要摆出彻查到底、连根铲除架势!
得知资财转移无碍,沈哲子松口气,果然这样大事还是要托付给钱凤这种历经考验人才靠谱。在时下,交情是交情,旦上升到权柄和政治高地抢夺,父子都会反目!相对于沈哲子,钱凤对此认识更是深刻,压根对郗鉴就不抱希望,俟风动即刻将最重要资财转移,以避免完全被动。
至于庾条,或有歪才得,但终究欠缺大事历练和考验,大概到现在还被郗鉴那三板斧砍得有点发蒙。
口,还央求要跟去。然而此行任务艰巨,并不同于会稽之行那悠闲,因而沈哲子并不理会公主请求,将之丢在家里。
除担心公主安全之外,沈哲子还有另层考量。台中态度强硬要以郭默统率节制刘遐部曲,罔顾刘遐部下感受,这安排充满庾亮风格和味道。连如此重要徐州方镇都能决定,可见庾亮在中枢威严和权柄又攀上个顶点。而在此事背后,则意味着皇帝驾崩只怕就在旬日之间!
临行之前,沈哲子又叮嘱家人近来多多关注下公主情绪,他担心小女郎时难以接受这个噩耗。
为安定商盟人心,沈哲子并未让商盟暂停各项工作,所有下发订单依然有效,按照原计划集货代运。只是要何时起运,还要看此行京口结果。
船队很快离开吴兴驶入太湖,在太湖进入运河时候,沈哲子见到早已在此等候钱凤和庾条。
无论隐爵还是商盟,运作最核心都是财货,只要财货不失,无论郗鉴摆
刚见面,看到这两人神色,沈哲子便知京口局势不算美妙。果然,庾条开口就是抱怨:“郗二郎太无心意,早先大家都是赤诚相待资友,他家旦得势,即刻转变面孔,不顾人劝将手中资股兜售干净,令得众资友人心惶惶,都言郗公不容等资友!”
钱凤也叹息道:“郗公久困都中,曲意太久,俟离都,便要逞抱负。早先商盟几批物资,尽被其扣留,言道淮北局势混乱,需调集民资以为军用。”
沈哲子早知局势不会轻松,郗鉴在都中困顿太久,而这两年京口又接连因王敦谋反和隐爵之事,令得局势大变,较之以前早已物是人非。
对于自己在京口尚有多少影响力残存,大概郗鉴自己也是心中存疑吧。所以甫来到京口,便以雷霆姿态,直接对隐爵系统下手,抵制吴中商盟,要在最短时间内重新树立自己权威。
虽然郗鉴此举太过凌厉,但沈哲子相信,有钱凤在此坐镇,局势应不可能陷入完全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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