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爵从无到有,可以说是座中诸位共同努力,始有今日糜而京口之势。早先或有时疑难困顿,也请来强援,为等释难。”
说着,庾条便指指隔席沈哲子。
然而,此时却有人发声道:“庾世兄,并非等不信。实在这隐爵自萌发伊始,便为北人门户内事。沈氏郎君虽然聪颖早慧,颇有智才,但他终究是吴中人家。南北有别,实在不好混为谈。”
听到这迥异于早先在建康城外对自己追捧,如今却是浓浓地域排斥态度,沈哲子并不急于表态,只是坐在席中静看这些人还有什要说。
“是啊,终究南北有别。”
几乎便可望个通透。众人前行不久,突然有人指着地下惊语道:“那是什?”
众人此时也看到地面上正有幅色彩光鲜画卷,五光十色,花团锦簇,恍如春日游苑,派生机勃勃。旋即便有人行上前低头去端详,才发现居然是铺设在地上麻毯,当即便有人感慨道:“如此精妙织艺,妙手生花,正该悬于明堂佐酒观赏,怎能虚置尘埃之中,实在是大坏风雅!”
麻线纹理粗糙,难于着色,向来都是寒卑所用。而眼前铺设在地上麻毯,不只针织细密,染色更是鲜艳动人,较之锦缎犹有过之。就算众人不事耕织,也知此种技艺实在难得,时间竟不忍心踏足其上。
看着众人围在那麻毯四周啧啧称奇,沈哲子便是笑,这还只是小菜而已。这麻毯织造技术并不怎出众,珍贵是这染色技艺。诸理相通,沈家近来精研陶瓷技艺,各种釉色配方总结出诸多。其中有并不适用于作为瓷器釉色,但是用在纺织染色上却有奇效,继而便有眼前这巧夺天工麻毯。
称颂良久之后,众人才有些不舍行入大厅,只是在行走间仍不忘避开麻毯上花色图案,可见爱美之心之炽热。
众人纷纷发声附和,继而又有人说道:“等与庾君共营此业,亦知时下形势困顿艰难,若再勉强维持,未必能有善处。恰逢如今郗公坐镇京口,对隐爵颇有厌见,不如就此作罢?”
“早先年少轻狂,擅作此事,与寒庶同流共处,已经备受族中长辈言咎。趁此时节,各自散去,也是两下得便。”
听到这些人如此表态,庾条气得脸色铁青,这群王八蛋,早先分利时候怎不说这些?如今有难,各自都萌生退意。
他深吸口气,沉声道:“诸位都是如此想法?”
座中人起
俟行入大厅,便有股浓烈隽永沉香与樟脑香味冲入鼻中,令人精神为之振。时人嗜饮又好散,因而对于此类提神香料也是分外钟爱,家中多有常备,时间倒也不以为意。
待各自入席之后,便有人发现案上摆着个小册子,册子中有诸多图画,栩栩如生,恍如实物。于是便有人拿起册子仔细翻看,渐渐被那些描摹写实图画所吸引,其中所绘之物,像是珠玉佩饰之类全都与实物无异,异常精美。
更有许多他们根本不曾见过物品,虽然图画精致,但完全不知为何,便猜度大概是绘画者臆想出来猎奇之物。
等到众人尽数落座,庾条便沉声开口道:“今日请诸位来,便是为商讨等隐爵该何去何从。”
听到庾条这说,众人纷纷敛息宁神,聆听庾条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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