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便有人不满道:“庾兄不可!隐爵近日动荡不宁,即便尚有资利也要存留以备渡过难关。既然彼此都有异志,自去即可,有何面目再言分利!”
“哼,等加入隐爵之日,便被告知只要尚在爵中日,便可坐而享利。今日尚未退出,岂可食言而肥!”
听到这话,登时便有人不乐意起来。这些人皆知隐爵分利次所获有多惊人,怎肯放弃这眼看就要到手返利。
时间,厅中众人便分成两派,彼此互相言语攻讦发难,局面混乱不堪。那些不打算退出隐爵,怎肯眼看那些无义之人再拿走大笔财货,须知这些人离开,他们能够分到利便更大。早先或还顾忌点交情体面,但如今对方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分道扬镳,南迁吴中,又有什交情可讲!
庾条手按在账目上,坐观众人争执不休,心中却是感慨沈哲子对人心洞悉之明。虚晃招,便让这些人瞬间分成两派,彼此互不相容!
蓦地站起身来,将自己案上那坛酒骤然举起摔在地上,登时酒坛破裂,清冽酒水洒落厅中,继而便是满室都飘荡起浓烈酒香。
原本稍有缓和气氛,因为庾条这突然举动骤然又变得凝重起来。众人原本正打算尝尝这久负盛名醴泉真浆滋味,见庾条勃然怒起,各自噤若寒蝉,不敢有所举动。
将那酒坛打碎后,庾条身形晃晃,继而便跌坐在席中,神态颇多悲怆,抬起手来指指厅中众人,继而掩面长叹:“人生可得几多畅意?北地豚犬之才,坏隐爵功业!平生之恨,无过于此,百年之后若不得瞑目,犹恨你辈累!”
听到庾条如此激愤贬低之语,当即便有人忍受不,勃然色变道:“庾君未饮而醉,岂可如此侮人!”
庾条只是掩面长叹,并不回应旁人诘问之语,良久之后才放下手来,眼眶已是通红,再望向厅中众人,语调渐渐变得有所缓和:“时失态,今日心情激荡难耐,实在难以自制,不敢再饮作浪荡姿态。隐爵至此,已经无以为继,趁今日尚能聚首,便说说如何收尾吧。”
他拿出这账目,压根就没想过再分利。况且这两个月来所收入财货,早已经转到商盟之中,就算要分利,也已经根本没有财货可分。
眼见这些人在厅中争执越来越狠,甚至于连彼此祖辈做过龌龊勾当都翻
因为庾条此前激烈之语,已经有人忍不住要拂袖而去。可是在听到这话后,心中念头转,便又回到席中。
“诸位也知,早先于都中时,曾有举措,言道两月为期,日后隐爵不复接纳新资友。”
说到这里,庾条让人呈上份账目,继而又说道:“在座诸位,多为二晋以上,全是隐爵骨干中坚。有人已经不愿再与共事,但这两月隐爵所获,应与诸位交代番,彼此都无拖欠,各自心安。”
听到这话,众人神色便振奋起来。他们近来虽不理会隐爵之事,但也知这两月集资颇多,早先迟疑者赶在这最后时节蜂拥而入。
外人对于隐爵或许尚有疑惑,但在坐这些皆为因此获利者,对于隐爵牟利手段也不乏解。加入人越多,他们能够分到利便越大。虽然不乏人打算要抽身而去,但若临走之前还能捞上笔,那也是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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