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望去,发现开口乃是个先前叫嚷南迁最激烈人,时间神色便有几分古怪。
那人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干笑声,起身对庾条施礼,歉然道:“早先时计差,只觉得孝义难以两全,不敢违逆家中定计,因而对庾君生出分道之心。如今却闻庾君在此困境之中,仍不忘为等资友共谋福祉,如此拳拳之心推而及己,实在让羞惭不已!今次哪怕违逆家中长辈,也必与庾君共同进退,决不再敢轻言舍弃!”
庾条闻言后心内哂,神情却作感动之状,同样于席上起身回礼,感慨道:“大风扬尘,身若飘絮,世间有几人能得自主?刘君若有良策,不妨道来,若得建功,为等资友谋善居之地,先前些许分歧,又何足挂齿!”
听到庾条这说,再见其他人也都发声符合,那人才又坐回席中,神态
缺人,但各家物产却是匮乏,远非江东人家可比。想要满足如此大宗货品供应,自然需要仰仗沈家这样南人豪宗!
“事到如今,亦不瞒诸位,此议本就是与哲子郎君共谋。各位今日所观奇珍,亦尽数为沈家提供,吴中只此家,别无分产。”
见众人早被先前所描绘前景吸引,庾条索性便直接说道:“然而世事变动,太过无常,京口今日之举,于隐爵而言已是步履维艰。郗公跋扈,无容人之量,等资友自乱阵脚。纵有再好谋划,如今亦是水中花月,风动影乱。若非仍有二三挚友不忍弃,此等注定难行之议,亦不会言于人前!”
“休矣!各位意趣不同,思虑不同,亦不会强求为难。只是可惜伟业猝于胎中,思之念之,唯有掩面太息而已。”
听到庾条这丧气之语,早先便支持他那些人登时便有些急眼,在席中便大吼道:“庾世兄岂可如此颓丧!往年京口何人知隐爵?如今黄口小儿亦能言资友美谈!由无生有,继而深植京口,如今已成参天!等有幸追随世兄功成伟业,区区小障岂可轻言放弃!郗公者,缓坡而已,假使相看两厌,不妨集众平之!”
庾条听到这话,神情更加寡淡:“虽不才,也曾有创举雄心!若仅只郗公阻途,又有何惧!然则如今郗公挟大义而来,仗势迫人。若用强以对,京口或要重蹈淮北局面。此等伤国害民之举,岂敢为!”
此语出,众人又再默然。郗鉴今次来到京口之所以能如此强势,除其本身便具有人望之外,确实也与淮北局势有关。如今淮北已经乱成团,刘遐旧部流民帅不只兴兵驱逐郭默,彼此之间也在互相攻伐,若杀得兴起,战事蔓延过江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样个形势下,京口之民本就人心惶惶,郗鉴在这时节来到京口坐镇,可谓是众望所归,人人心内都渴望有这样个强力人物坐镇于此以稳定局面。也正因此,郗鉴针对隐爵手段强硬,让人心内都不敢生出抵抗之念,继而提出鼓动侨门南迁便有诸多人家响应。实在是因为京口这里纷乱局势,总是让人心悸不已。
听到庾条这表态,众人纵使不甘,也实在无计可施。若强硬对抗,彼此矛盾升级,不要再说坐而享利,或许连杀身之祸都有可能临头!
厅中气氛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座中响起个声音:“其实要解此局,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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