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神色都有几分尴尬,却不敢面忤庾亮,各自灰溜溜散去。
议事厅中,王导以降台中重臣毕集于此正在议事,眼见庾亮疾行而入,反应都各不相同。王导嘴角抖抖,继而站起身,目露关切道:“元规体中无恙否?”
“不妨事,多谢太保关怀。”
庾亮脸上挤出丝笑意,继而由何充手中接过份议程,然后便坐在王导身侧席位中,环顾众人眼,说道:“方才所议何事,继续吧。”
随着庾亮入殿,气氛时间便有些沉凝,众人再议事起来便不似早先那从容,看看堂上并肩而坐两人,神态更加拘谨。
朝哭之后,庾亮眼角犹带泪痕,英俊脸庞憔悴苍白,在行出祭殿时,脚下滑,整个人仰面跌倒,昏厥不醒。
再醒来时,已经是将近个时辰之后,虽然神智已经清楚,但庾亮神智仍是混沌,然而他却疾令仆下服侍他起身。由床榻上缓缓起身后,头脑更觉阵昏天黑地眩晕。
由大行皇帝弥留垂危至今,足足十多天时间,他几乎没有安眠过。苑中、台中应事务铺天盖地涌来,将他压得几乎透不过气。太子于大行皇帝灵前继位,率众臣请皇太后出苑临朝理政,派遣使者往各地发丧,忙得他足不沾地。
眼见庾亮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仆下心中不忍,低语劝道:“郎主实在需要休养……”
“不必说,叔预回来没有?”
庾亮坐在席中,眼睑低垂,状似正在认真倾听殿中众人议论,其实大半心思都不在此。近来所议诸多都是国丧之事,余者虽然也有议论,但能议出结论却少之又少。因而庾亮无论出不出席,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
然而在这关键时节,庾亮却知绝对不能松懈,不再给对方点可乘之机。早先淮北之事,已经令他极为被动,郗鉴得以离都,旋即王导便录尚书事。早先他稍作试探,以内外有别,提议遗诏辅政名单中剔除郗鉴之名,却遭到王导拒绝。这让他更加确信,这两家已经有实质性接触。
如今辅政群臣中,除台中重臣外,以方镇而得列名者,只有江州刺史温峤、徐州刺史郗鉴。看似两家仍是平分秋色,但是另位辅政之臣丹阳尹羊曼,与王氏素来亲厚。在这样个过渡时局中,任何点微小差别,都会给人造成些错觉。而这错觉旦影响到行为,便会造成更多麻烦。
所以,哪怕身体状况实在堪忧,庾亮也不得不咬牙坚持。直等到议事结束,夕哭之后,庾亮休息小半个时辰,然后又匆匆去拜访陆晔。南
庾亮挥手打断仆下之语,靠在榻前以手扶额,神态不乏痛苦。
“早间得信,二郎已至姑孰,若舟行无阻,明日应可入都。”
“怎这慢!”
听到仆下回报,庾亮眉头更是深深蹙起,眼下他身边正乏人用,得知庾怿行程这慢,心中顿时不悦。然而眼下愤怒也无济于事,他靠在榻前休息片刻,又让仆人取来冷水洗面,再出门时,脸上已经没有倦容,再次恢复以往方正威严。
庾亮行出官署后,便有众多台中*员上前问候以示关心,人多嘴杂,这让庾亮思绪更加混乱,耐着性子回应几句,而后便拉下脸来沉声道:“诸位都身系国任,难道署中无事?为何在此寒暄作妇人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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