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哲子哪怕每天只是安坐家中,类似邀请也络绎不绝。邀请人多,他也不耐烦每天连轴转去赴宴,索性便将宴会场地挪到自家。隔三岔五大宴,小宴则每天都不间断,渐渐地身边也聚集起个尚算稳定交际圈子。
沈哲子这个圈子,成分要比时下都中其他小圈子都复杂些,并不以地域或政见而区别。像是他家影响力极为深厚吴中人家自不必提,而江东其他州郡也多有人加入进来。至于侨人,因为隐爵关系,同样不乏人成为他家座上宾。
能打造出这个圈子出来并且维系下来,除沈哲子身份使然之外,他也毫不客气将之归功为自己个人魅力。出众谈吐,不俗外形,自然能更加让人亲近起来。
与此同时,筹措良久秦淮园墅,沈哲子也趁着眼下难得有暇,正式开始投入建筑。他打算在建康城兴建座地标性建筑,不免要向台中备案请批。
发生宗王密谋那件事后,如今只要沈哲子在都中能安分起来,等闲庾亮也不想再去搭理他。类似这种吃喝玩乐、兴建园墅事情,他心内虽然不喜,但也随手批复下来,顺手打包将自家几个子弟都送去公主府。
兴男公主下车,抬头望着那恢弘仪门。早先大婚时,她离苑来到这里,包括离都前往吴兴,都是乘坐在辇中,始终没有机会仔细看眼自家府邸。
此时她站在自家门前,神态认真又透出股兴奋,小脸上都泛起光辉,拉着沈哲子衣角低语道:“沈哲子,这是们家?们自己家?”
“是啊,这是们家!”
沈哲子能感受到小女郎那种骤然拥有满足感,拉着小女郎手腕踏入府中。诸多府内仆役在庭中列队迎接:“恭迎公主、郎主归府。”
小女郎听到这话,双肩微微颤,神态间更有股浓得化不开振奋,喃喃道:“这是家……”
尽管他对沈哲子诸多看不惯,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确有种让人信服力量,在都中未久,身边便聚集起群为数不少各家子弟。这项禀赋,是他家子弟所不具备。但既然有这便利,不用白不用。
虽然庾亮并不觉得这些高门纨绔聚集在起能成什事,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声势
接下来几天里,这小女郎始终处于这种恍惚兴奋中,像个领地观念极强小兽般,将这府邸里每间屋舍,每寸土地都行过,都熟记在心里。更有甚者,每个跨院都分配不同用途,并让仆下罗列标注下来,让人谨守不准混淆。
于是,按照这个安排,沈哲子个月便要换三四次住所。实在是这府邸相对于他家情况而言过于大些,如今他家除小夫妻两人,便只有众王府属官和仆役,自然是任性到房屋怎住都住不完。
府内事情,沈哲子由得这小女郎自己去张罗,等到这股兴奋劲儿过,大概她自己都要嫌太繁琐废弃这些规矩。
至于沈哲子自己,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国丧过后,都中气氛又有转变,时局会滑向何方,各家要如何立世,都是个需要认真考虑问题。于是在沉寂月余之后,整个建康城内又是宴饮成风。享乐之外,各家也在借此或是探听消息,或是表明立场,充满着浓浓政治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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