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闲谈之际,随员们渐渐将各自猎物汇集起来,两堆猎物堆放在起,很明显是沈哲子稍逊筹。尤其让人咂舌,便是韩晃所猎杀野兽大多箭毙命,箭簇或是插入眼窝,或是贯穿咽喉,骑射之精,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沈哲子对于游猎较量胜负本就不甚在意,正如韩晃所言,他纵使喜好此道,也只是业余爱好而已,强健体魄则可,实在很难跟百战宿将相比。
尤其这韩晃箭术之精,哪怕在大江南北众多流民帅当中都是首屈指,史载苏峻事败后,此人孤身得脱,背靠胡床以两囊
荒岭山坡上,群骑士纵马俯冲而下,手中各持细长竹竿,面俯冲,面以竹竿抽打沿途草丛树干,惊起成群鸟兽,惶恐汇向山岭下方坡地,沿着河道往远处奔逃。
坡地上,名少年骑士在七八人簇拥下,自河滩上疾驰而出,冲向被驱赶而下鸟兽群。少年上身轻伏,动作熟稔搭弓引弦,左右张射,虽不箭出必中,但也大半都能射到猎物。身边骑士们则方面负责护卫,引箭射杀漏网之鱼,方面负责驱赶,使猎物更加集中。
又过片刻,山坡另个方向也有七八人俯冲而下,这群骑士便就比少年那方气势更加雄壮。尤其当中为首人,手持弓,另手捻箭,动作快得几乎肉眼难以捕捉,倏忽弓满如月,倏忽箭出如蝗,所过之处,片羽难存!
少顷,两队骑士在河中凹谷汇合,那后出发骑士中最为善射之人在马背上翻,旋即便稳稳落在草地上,俯冲上前,须臾便将少年骑士坐骑拉缰控住。
少年见状,于马背上大笑声,旋即便也下马,而后便有随从上前接过弓箭,又摆上两具胡床。少年拉着那善射者手臂,同面对大河坐在草地上,接着便指着那人笑语道:“这大半年,都在苦练骑射,今次所获,未必就逊于韩将军啊。”
善射者年在三十岁许,脸庞紫红,髯须浓密,顾盼之间悍气十足,听到少年话,神态间也有自傲之色,笑着说道:“结果未出,郎君此语言之过早啊!虽然郎君心爱此道,但终究贵人尊体,较之等衣食安生皆仰于此军卒们,终究还是稍欠专注。”
少年便是沈哲子,较之数年前相比,整个人体型都是激高,已经颇具成人姿态。原本清秀文弱相貌也渐露棱角,英挺俊朗之外,眸光熠熠生辉,眼下骑装轻甲披身,风雅稍逊,英武却是浓烈,笑起来又是十足亲和。
坐在他身侧这人名叫韩晃,历阳苏峻军中督护,亦是流民帅中员不可多得悍将。虽然不过年方而立,但却已经是百战宿将,在江左众流民帅中都是首屈指。
沈哲子与这韩晃有所接触,还要在两年前,当时江夏公卫崇有船货要西运荆州,却被历阳扣押。沈哲子发动人脉帮卫崇解决此事,当时历阳方面负责接洽便是韩晃。来二往之间,彼此便有份交情。
这几年来,历阳虽与中枢关系益发恶劣,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往来。且不说各种军械辎重补充,单单要满足众多流民帅奢靡享受,便完全绕不过如今在江东声势益发浩大商盟。因而苏峻也并不禁止麾下流民帅与沈家接触,反而隐隐有所鼓励,至于当中蕴含意味,那就各自都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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