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约莫半个时辰,褚季野自郡府行出,神情阴郁如灌铅水,出门后死死盯住杜赫久久不语。
褚季野还待要相劝,门外却又有名杜家仆从飞奔进来,疾声吼道:“六郎,大事不妙!封二他们于市中被宿卫缉拿,已经押至郡府……”
听到这话,杜赫脸色又是蓦地变,顾不得自怜自伤,擦掉脸上泪水疾问道:“宿卫为何缉拿他们?”
那仆人看眼褚季野,张张嘴却不发声。杜赫见状,顿时明白家人因何犯禁,心中当即也焦虑起来,转身对褚季野说道:“今日真是多事,不便再多待客,来日再去拜会季野兄。”
“还说这些做什!”
褚季野拍拍杜赫肩膀,说道:“道晖你在都中少窥门径,与你同往郡府将你家人解救出来!”
赫起身迎出,便看到观中两名道士立在门外,有些诧异问道:“不知两位何事来见?”
其中名道士看到杜赫,脸上泛起丝略带歉意笑容:“确有桩事情要知会杜郎君,家观宇多受都中贵人供给。稍后贵人家有女眷要入观静养,因而观中不便再留外客。杜郎君若是方便,希望这几日能再择善处居所。”
杜赫听到这话,郁积在心中良久怒火顿时爆发出来:“先前家所奉财货,明明约定可以借居到月底,如今不过才是月中,岂可如此言而无信!”
另名道士见杜赫发怒,当即也不客气冷笑起来:“说是可居到月末,可是你家仆役众多,都是恶鬼般凶狠,每日所耗米粮是寻常数倍。等肯忍耐到如今再礼请郎君出门,已经算是难得仁义!阁下但凡有口,不妨都中访问二,供食供居岂有别家如此廉价!你等寒伧之徒若还纠缠不休,才是真正恃恶逞凶!”
“匹夫安敢如此辱!”
说着,不待杜赫拒绝,褚季野便让仆人将牛车迁来,面吩咐人将杜赫行装送往自家,面催促杜赫快快登车。
杜赫见褚季野如此热心帮忙,实在不便再出言拒绝,只能登上车同往郡府而去。
牛车路疾行,很快便到丹阳郡府门前,褚季野下车,对杜赫说道:“道晖庭前稍候,先去寻郡府任事友人问问究竟因何拿人。”
说完之后,褚季野便匆匆行入丹阳郡府。他与杜家情契,杜赫南来却惹官非,心中便觉是自己照顾不周,因而心中不乏愧疚。
杜赫心情惴惴站在郡府仪门之外,既担心自家那些部曲,又担心稍后褚季野知道内情后恐会不耻而见疏,已是五内俱焚。
杜赫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本系北地高门,过江后多受冷待还倒罢,居然就连眼前这小小道徒都出言讥讽,实在让他无法忍受,当即便返回房中抽出佩剑,声色俱厉道:“誓杀汝雪耻!”
那两道士见杜赫如此凶态,脸色便是变,连忙转身飞奔逃离。
褚季野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按住杜赫持剑之手,劝慰道:“道晖息怒,那道徒无状诚然可恼,何必为此小人之言而介怀。此地本非长居之处,就此离开也好。最近几日都在家中,道晖便索性搬去家暂住吧。”
“受迫受辱至此,有何面目再见故交!”
杜赫神态激荡,手中佩剑跌落在地,掩面默然悲泣。他也知褚季野在都中庭门狭窄,岂能带着众多随员去其府上叨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