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兴男公主才转过身来,远远站在那里冷声道。
“安排你回吴兴乡中拜望父母,你却中途返回来,怎算都不该是错吧?”沈哲子笑盈盈道。
“你还笑!沈维周,你有那多知交好友,哪会不知大舅他要对你不利?明明是你处境堪忧,才把送回乡中去,哪里是为拜望父母!”
讲到此节,兴男公主脸上便露出几丝激愤:“夫妻荣辱与共,祸福共担,你却不让知悉困境,难道在你眼里,本就不是个能同甘共苦无知娘子?”
沈哲子闻言不禁愣,他倒没想到自己让公主归乡避灾之举反倒触碰这小女郎自尊心,他起身行至公主面前,将小女郎揽至怀中。
沈哲子行入庄中时,兴男公主正在庄内射堂中练习弹弓。
这女郎穿着身箭袍戎装,发结小髻,俏脸紧绷着,颇有几分英姿飒爽气息,手中犀角弹弓拉伸到极限,铁弹飙射而出,重重击穿数丈外游靶。崔家小娘子崔翎正站在其身侧,小声指点着公主弹射技艺,视线瞥到行进来沈哲子,连忙转身为礼,低呼声“郎君”。
沈哲子微笑着对这小娘子点点头,继而视线又落在公主身上。那小女郎则冷哼声,将头转向另个方向,似是对沈哲子送她出都之事仍未释怀,继续练习弹射技艺。
沈哲子见状,也不急着上前劝慰,示意小侍女瓜儿将兵器架上自己惯用柘木弓取来,拿着壶箭在另个方向练习起来。
沈哲子练习武技,也就是这两年事情,受限于臂力,眼下也只能开石之弓。因不乏名师指导,箭技准头尚可,只是连发几箭后则不免力竭,旦真正战阵厮杀,战斗力较之韩晃那种神射手自不可同日而语,分分钟被吊打那是必然。
小女郎身躯初时还在僵持,粉拳抵在沈哲子胸膛上,片刻后却反手将他抱紧,埋首怀中颤音道:“见大舅写给小舅信,你知不知有多担心你?大舅他是那样恶人,若他真害……若这时节不在你身畔,、真是世都厌见自己!”
环抱着少女于他怀中颤栗身躯,沈哲子能感受到这女郎激动心情,他将这女郎横抱起来席地而坐,捧着那已经风情初具娇俏脸庞,笑语道:“你又何必乱想自己来吓自己,庾家大舅虽是风格峻整,手段激烈,但你家夫郎又非板上鱼肉,哪能任他脔割。家娘子妇德坚贞,予爱意拳拳,毕生都要享尽甘饴……”
“你不要再软言惑,今次归都,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
兴男公主俏脸虽是绯红,语调却是坚定,她于沈哲子怀中挣扎
偶有箭脱靶,旋即便听身后响起个冷笑声,沈哲子回过头,却见那女郎早已又转回身去,示威般三弹连射,直接击断个标靶。见状后沈哲子不免哑然,虽然他从不将射艺视作个自己必须要精擅技能,但被个小女郎如此不加遮掩嘲讽,终究还是有些不能淡然。
“你们都退下吧。”
沈哲子摆摆手,示意射堂内众侍女都退下去。不旋踵,堂内便只剩下夫妇两人。
公主更往角落里站站,以示自己仍是气恼。沈哲子将壶箭射完,将弓放回原处才坐在胡床上,对着公主背影笑道:“公主是打算世都不与说话?”
“你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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