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庾怿更有几分为难,笑着将那题目传示众人:“若作文赋,倒可勉力为之。只是这首旧题《黄鹄曲》,却是让为难啊,声韵本非所长,辞丽更是只能仰止啊!”
众人听到他这诉苦声,更是哄然大笑。这时候,竹楼边上人指着江上游舫道:“那船上所坐可是沈维周?他家自有吴音传承,又得纪侯声韵之教,辞清意挚,乃是后辈翘楚。若有他在场,何题不可破?”
“是啊,快请维周上楼来!”
庾怿正苦于尴尬难解,闻言后连忙示意庾条下楼去相请。
沈哲子此时正与家眷在江边垂钓,听到岛上庾条着人呼喊,本不欲搭理,可是公主听到楼上人要请沈哲子去拟作乐府旧题,当即便兴奋起来,连声催促沈哲子快去。
政治筹码。待到以后局势平稳,他们要进取是整个扬州,而非简单江南隅!
对此,庾怿深以为然。过往这段时间,会稽分州基本上已经在京口达成共识,当然不是如吴人所设想那样沿太湖南岸刀切下,整个吴兴、大半吴郡都要划为新立东扬州。而是以浙江为线,路向南延伸至广州,基本上就是沈充如今都督范围。
这样方面可以满足吴人立州要求,方面还能保证朝廷对三吴大半直接统辖,可以说是各自让步。
不过相对于会稽分州,庾怿更关注是京口设立南徐州。旦平叛战事拖延太久,行台久立京口,而京口又是徐州所辖,郗鉴作为徐州刺史,哪怕再如何严防,都难免要被其抢夺部分中枢事权。而且京口战争潜力同样很大,并不逊于淮北广陵。旦南徐立州成功,他家与沈家联合便掌握江东半壁,优势会马上凸显出来。
虽然理是如此,但南徐立州却无异于直接在郗鉴身上割肉,虽然如今徐州对于京口辖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毕竟也是分割其事权。对于淮北反应如何,庾怿也拿不准。
沈哲子哪不知这小女郎最喜看自己出这种风头,但老是抄袭,还要考虑应不应景,他压力也是蛮大。还来不及推辞,公主已经让人将船划至岛上。
无奈下,沈哲子只得吩咐家人们将公主送去岛上另处家眷所在处,自己则跟庾条登上竹楼。
“维周至此,等可以喑声。”
待到沈哲子行入进来,众人纷纷起身相迎笑语道。
待坐到庾条身边,看着剖开竹筒穿堂而过曲水流觞,沈哲子也大
虽然眼下宾客济济,气氛也是融洽,但想到时下这千头万绪事情,庾怿也实在轻松不起来。
正于席中自忖之际,庾怿忽然听到席中有人哄笑声,待反应过来定睛看,便见枚赤翼流觞停在他面前,不免哑然失笑。
时下之修禊不兴丝竹之乐,众人齐聚堂总要有些雅戏来供消遣,因而便取流觞涂以朱色,轮到哪个人便选份题,或为诗作或为赋文,以供众人品鉴赏阅。庾怿早先在席上已经听到些佳作,如今轮到他,自然也不能推脱。
很快便有仆人上前奉上个雕花竹筒,庾怿在其中翻拣片刻挑出张卷起纸,待打开看,神色便有几分尴尬。
沛国刘耽与庾怿素来亲善,见他这幅神情便笑道:“座中素知叔预勤勉于行,不闻清音久矣,不知叔预所得何题,今日可为等洗耳目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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