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管商内讧火并,沈哲子很快就得到消息。对于张健果断,bao烈,他也不免高看眼。早先之所以提醒纪友可以试着稍作离间,那是因为沈哲子本来就知道历阳各部之间并不和睦,彼此甚至不乏仇视。张健孤军于外,迟迟没有援兵接应,本身就是个明证。
他倒不知道纪友用什样手段去挑拨,但如今张健在他看来已经不成对手。尽管此人
尽数发放下去,每名士卒所得犒赏都丰厚至极,以至于每到饭时,整个关内都弥漫着股浓郁肉香,大锅沸汤猛煮,人人都能大朵快颐。
当然这类民间犒军并不能完全取代朝廷封赏,毕竟民众热情是有限度、间歇。不过这却给沈哲子点启发,如今中枢暗弱,民力旺盛这是个事实。
朝廷也不是没有做过集权尝试,比如元帝时刻碎之政以分割高门事权,明帝平叛后调防诸多方镇,庾亮打压方镇收权中枢,以及屡行屡废土断,但是这类行为短期内或有成效,但随之而来却是更猛烈反扑。维稳尚且艰难,更不要说集中力量北伐收复故土。
沈哲子无论在做什,最终落眼点还是北伐。因而他想法或是做法便不乏有矛盾之处,方面增加自家力量以期能获得更大事权,另方面则又希望能够维持住中枢权威,以期能够调动民力准备北伐。
但在民力、国力隔阂如此之深时下,想要达成这二者之间平衡实在太困难。诚然隐爵和商盟尝试,让沈哲子有可能有机会去调用更多民力,但想要将这些力量引导到北伐上去,仍然值得商榷良久。
今次借助行台建立在京口机会,沈哲子利用商盟和隐爵达成些政治目,比如谋划会稽分州,扶植庾怿执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商盟和隐爵过于粗放,终究是以盈利为目松散联盟,尚不足以捏合成为那种坐拥经济资本继而进望政治目标大资本集团。
不过今次京口这些人家犒军却让沈哲子意识到个引导民力可能,那就是明朝开中法,仓钞来换盐引。这个制度更深远影响不去考量,单单在军事上而论,可谓z.府调集民力以开边拓疆个典范。商户筹运粮草运送到边疆,然后换取官营专卖盐引,在这个过程中,z.府节约大量财力和民力,可以将这些力量更多投放到战争中去以扩大战果。
当然这个方法弊病诸多,但那大多是在人为过程中不可避免漏洞,以及制度没有跟上大环境变化做出调整。单单就这思路而言,已经是古人非常高妙智慧体现。对于时下这种需要大举用兵而中央权力又实在不足情况,可谓个启发。
可是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沈哲子又不免有些泄气,实在是因为中枢权力已经被分割七零八落,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用来交换筹码。不过沈哲子也并不因此气馁,只要思路有,顺着摸索下去,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反正他也不是即刻就要进行北伐,还有时间去尝试。
略过这节,再着眼当下战事问题。打垮张健之后,最大好处就是讯息可以流通,东西不再隔绝。近来沈哲子偶尔也会随着关内游骑同出行,在建康城东面这些郡县游弋,安抚下左近惶恐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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