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人正是桓彝长子桓温,早先父亲被出卖,他被部将营救出来准备送走,途中却多生波折落在蛮兵手中。本以为再难活命,此时听到这蛮兵将领厚赞父亲,心中既觉骄傲,又有伤感。
“眼下不及长叙,郎君请相信无害你之心。请郎君听安排,稍后你伪作之部众随队出巡,盼郎君能得英烈庇护早归善处。”
胡润本就有伤在身,强撑着说完这些已经渐有不支之态,要靠那老家人孟伯搀扶才能坐稳。
桓温听到这话,神色便是愣,他心中早存死志,却没想到还有逃生可能。对于这将军所言他倒不怀疑,自己如今手无寸铁落于敌营,对方若有心害自己,实在没必要再谎言欺诈。时间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应答,片刻后才想起来发问道:“未知将军尊号?”
“豫章胡厚泽,异日若能重聚,郎君欠餐。”
来日大军还要挺进,若真攻向吴中富庶之地,那才是真正大收获时节,因而绝不容许自己错过这个机会。定要在此之前将伤势养好,届时才有立勋缴获机会。
然而胡润未睡多久,很快就被营外喧哗声吵醒,他有些不悦睁开眼问道:“外间发生何事?”
早先为胡润处理伤势那名老者孟伯匆匆行入,在胡润耳边低语几句。胡润闻言后眸子却是蓦地亮,吩咐道:“快扶起身,将人押、请到帐中来。”
“阿郎,你养伤要紧,这种小事卑下们能处理好。”那孟伯见胡润此态,心有不忍道。
“少废话!速速将人请来,切记,千万不要伤这位郎君!”
胡润摆摆手,示意事态紧急,不与桓温再作深谈,吩咐军士将之带下去准备。
等到桓温离开,胡润才蓦地趴在案上,额头上涔涔冷汗,口中忍不住呼道:“真是痛煞!”
那老家人孟伯连忙将胡润搀扶回榻上去,待到胡润呼吸平复下来后才不解道:“阿郎何苦犯险救人?那桓彝对阿郎可是薄视得很……”
胡润闻言后便是笑,什仰慕桓彝之风都是鬼话,桓彝之死他心内半点伤感都无,反而隐有几分快意。早先他居宣城,因桓彝素有识鉴之名,花费很大精力央求到个拜见机会。
但他生长于蛮
胡润疾声说道,自己已经忍痛从榻上爬起身来,咬紧牙关披上件氅衣。那孟伯见状,不敢再劝,急匆匆出门去。
过不多久,个身材魁梧之人被士卒们推搡入内。这人发迹横张,环眼微凸,颌下短须如猬,看上去有几分老成,只是眉目之间尚有几分年轻人涩意,可见年纪并不甚大。这少年老成之人被推入帐中来后,神色并无慌乱,眉目之间自有股傲然,浑然不以身陷囚笼为意。
胡润刚待要起身相迎,只是背痛入骨,作势之后更加疼痛难耐,只是摆摆手示意士卒们不要妄动,沉声道:“叮嘱你们不要冒犯这位郎君,怎能如此无礼!”
士卒们讪讪退下,那短须少年却是站在原处,居高临下望着胡润,口中冷笑连连:“可惜无剑,不能杀贼!”
胡润闻言后只是勉强笑,并不因此生恼,指着少年人说道:“郎君不必急于薄,狂风扬尘,能保神清目明、巍然不动者乃真贤良,那是桓内史高洁之士才能作为。愧对贤良,但却心慕贤良,有幸得见贤良遗风,可慰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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