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言重,某虽年迈,亦不乏壮气热血,必引王师速至,不负此约!”
讲到这里,陆晔更环视堂中众人,不乏激昂说道:“诸君共勉,襄助国难,身或能死,壮节不失,可谓快意!”
就……就这定?
众人不乏茫然或是诧异,纷纷望向王导和陆晔,有些不明白刚才还在讨论该不该让沈哲子开府,怎转眼事情就略过去,居然连报捷请援人选都确定下来?
沈哲子是眼看着王导与陆晔不动声色过招,自己条件这顺利通过,可算是渔翁得利,两个大佬都点头,旁人再质疑反对也难改变结果。
年龄不谈,当沈哲子提出这个要求时,众人甚至都找不到个足够理由予以反驳。无论是当下实际情况,还是沈哲子本身功业而论,他得以开府管理都中军务,都是理所当然。
但就算提出年纪这个先天缺陷,对方仍然有其优势,第他是驸马都尉,先帝钦定长公主之婿,本身已是帝戚之贵,第二他有皇太后行台赐予节杖,已经达到可以开府级别!更不要说,如今众台臣乃至于皇帝安危,已经被他所掌控!
随着堂中气氛渐渐变得怪异起来,其他尚在考虑来日局势走向人也意识到沈哲子所提出这条件蕴含深意,低头越是思忖,心中惊异便越加剧几分。
良久之后,席中才有人徐徐开口道:“驸马远来奔袭至此,已是疲累,等忝为长者,岂忍再添重劳。”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语道:“为王事奔波,岂敢辞劳。力有所及,鞠躬尽瘁。不过所部也确实不乏疲敝,确实需要稍作休整。”
只是这两人番交锋,真是人心有多险恶,便能咂摸出多少深意和考量,真是值得人回味良久。仅仅从最表象意思看来,陆晔似是在好心提醒自己,与其冒险留在台城强争个所谓开府资格,不如直接将皇帝送归行台所获更多。
而王导反对也很好理解,如果皇帝离开建康前往京口,则局势更加不可控。算,你老
这话说也很明白,既然不打算让管事,那也不强求,直接率部袖手旁观。反正火药桶已经点起来,你们谁愿意捂就去捂。干出力没好处事,老子不干!
听到此言,席中当即有几人已经按捺不住火气想要发声斥责,但时间也不知该指责对方哪点。人家也没说不管,只是他们不想让人家管,这回答也不算有错。
尴尬气氛又持续片刻,坐在上首陆晔突然开口道:“维周突破重围回师台中,也是知兵识势,依你所见,防守台苑有无压力?若真事不可为,也实在不必执着时地得失。都城自有等老朽留守,维周可趁叛军仍未集结反攻,速速将皇帝陛下送归行台。来日徐图平叛,晋祚安矣。”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沈哲子也是稍有错愕,片刻后才回味过来陆晔意思。正感慨于对方圆滑老辣,席中王导已经发声道:“台苑既已收复,岂有轻弃之理!驸马建策,可谓中肯。报捷请援刻不容缓,陆公久负人望,宜当此重任。叛军须臾便将攻来,驸马谋勇兼具,所谓当仁不让。等也都尽力襄助,以待王师毕集。”
讲到这里,他对着陆晔拱手道:“惟乞陆公速达行台,等之安危与京畿之得失,便托付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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