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大才于世,纵横江表,后继有人,使君又何忧之有啊!”
众人再夸赞番,沈充脸上笑意更浓,再行过番酒,才将话题转到眼下:“局势板荡不宁,智短寸,便落后百里。犬子他轻身得功,倒让时局里老人不乏尴尬。这为父者也是无奈,总要替他收拾番。”
众人闻言后便是然,明白沈充这是要亮明姿态,给予儿子声援支持。如今这世道看似是旗帜鲜明王师与叛军之间对抗,但其实内里各方纠葛,局势要复杂得多。人人都有盘算计,如果没有足够底气,奇功不是人人都能创建。
别不说,单单荆州、江州方面,都是举足轻重方镇,如今却被个小辈踩踏建功。他们甚至不需要下多狠手,只要攻势稍有放缓,沈哲子那里形势便会恶劣数倍!
“京畿收复,叛军各部应是惶恐,眼下吴郡之贼众虽然仍是势众,其溃未远。此处地近乡土,等可得地利,使君可率师长驱向北驰援京畿,以全此功。”
通儿子。今日他胸怀酣畅放达到极致,那高妙曲声让人叹为观止。
曲奏毕,众人自是击掌喝彩,然而沈充却有些意犹未尽,叹息道:“吴音多缠绵,凄清感怀,不足尽兴……”
众人闻言后不免会心笑,吴曲长于缠绵失于畅快爽朗,自然难以匹配沈充当下心境。生子如此,人生畅意至极,换场中任何个人,只怕都会欣喜若狂,可谓无憾!
“愿为使君试奏《行路难》!”
席中人起身拿过琵琶揽在怀中,乃是旧任御史中丞会稽谢藻,转弦拨,便有铿锵之声激扬而起。
略作沉吟后,席中贺隰便作出建议道。
沈充闻言后却摇摇头,说道:“东扬成军,本是守土,远师劳顿,未必能胜。如今都外陶公掠阵,倒不担心战事再有反复。”
虽然心内不乏焦灼,担心儿子安危,但沈充不得不考虑更多,并不觉得即刻率领东扬军北上驰援是个好选择。
首先这第点自然是鞭长莫及,东扬军要保证足够辎重运输和补给才能发挥出最大战斗力。沈充即便是率众奔驰,到达建康最少也要十数日,而且旦被围点打援,更有可能陷入
沈充在席中眸子亮,随着那曲声渐渐激昂,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慨然咏唱:“君不见大江涌,碧波横陈……”
曲罢之后,沈充整个人神采奕奕,只是却摇头笑语道:“这小儿乐理所通实在太浅,悖于旧韵,贻笑大方之家,难为他自己还沾沾自喜。”
杂曲《行路难》本是抒发人生不如意,世事艰难感怀之作,曲近清商。沈哲子这篇不入窠臼,难免就悖于曲调不好入乐,因而沈充叹以悖于旧韵。只是说这话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哪里是可惜不满,分明是欣慰到极点。
原本担任临海太守贺隰再归沈充麾下为前锋都督,闻言后便笑道:“幼凤清声,不媚老羽。使君家这位公子,所作所为可是让们这些长辈无地自容,格局方略之大,已经远超当时,难为眼量啊!”
沈充听到这话后,已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返回席中后示意众人各自归席,叹息道:“小儿性倔,偏偏又自成格局,这为父者已是拙于约束。他简从突入京畿,自己谋略得当,却让旁观者惊悸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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