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赫思路大半沿袭祖逖,那就是大力收拢流民,建立屯田据点,发展自身武力保持对羯胡周边力量打压同时,尽可能拉拢当地宗族并坞壁力量,必要时可以不计前嫌。他这个提议讲出来,便获得许多人赞同,毕竟早年祖逖便是依照这个路线才得以建功。
“杜君所言确是中肯,不过末将当年任在历阳时,也多与那些豫州集众兵帅有所接触。诚然祖逆威德不及其兄,对部众苛责礼慢,致使人心相悖。但其中确有些秉性*猾,素无忠义,周旋敌虏之间,其心难测!”
直甚少发声路永在席中说道。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便微微颔首,人往往要解什新概念,惯常要把个区域人或物视作个整体,但这其实是种很错误认知方法。特别是在这样个战火纷飞年代,局势更加复杂,人心更加叵测
针对豫州经营,沈哲子倒是谋划良久,心内已经有不少想法。不过眼下坐在席中便有数人既通晓豫州形势,本身又不乏能力,所以他便认真倾听这些人想法。
杜赫在介绍完他所解情况后,便谈起自己想法:“豫州虽是中朝治土,又有祖公遗德,但却今昔不同势,若要过江经营,阻碍不少。石贼,bao虐不仁,但却觊觎豫州良久,尤其寿春、淮南、马头等几座重镇,对于当地望宗并乡帅,都是厚爵高官以拉拢渗透……”
北地石勒击溃汉赵刘氏之后,中原已无对手,谋略重心自然放在豫州这江河之间最为重要缓冲地带。在兵迫之余,针对于当地豪强流民帅拉拢力度也不容小觑,并不是味残杀掳掠。
哪怕站在沈哲子这个立场也不得不承认,东晋朝廷真是个乐于帮助敌人对手,与其为敌真是其乐无穷,胡虏们想不到问题,东晋朝廷都已经帮他们做好。
祖逖北伐之时,允许那些坞壁主流民帅们两方靠拢,这在讲究名教统古代可谓个创举。他不是用大义名分去胁迫或兵势威逼那些流民帅,给予他们更大斡旋空间,允许他们在表面上向石勒表示归降。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在用同文同种认同感去感化那些坞壁主。在不占据优势情况下,并不去追逐那虚无缥缈名义。而当他成长起来有足够力量后,这些早先首尾两顾坞壁主们便纷纷拥戴祖逖,其中许多更为河南地尽复立下汗马功劳!
这才是真正任事智慧,不同于那些夸夸其谈妄诞战略。
祖约问题是认不清自己位置,太把自己当回事,认为自己是朝廷任命豫州刺史,又是祖逖弟弟,在豫州便应拥有独无二权威。他不只利用豫州这些军事力量去威迫中枢,对于部众们也都苛刻得很,反乃兄在世时那种宽容羁縻手段。如此来,便大失人心。
而朝廷针对豫州这状况,也没有给予相应疏导,反而在合肥南面巢湖、滁水线修筑涂塘并诸多防御工事,将豫州隔离在外,加剧豫州那些坞壁主离心。
羯胡战而破寿春,继而席卷整个豫州,兵势凶猛之外,也与那些坞壁主带路党们配合密切相关。而那些带路党们之所以抛弃江东朝廷,除个人操守问题之外,也和朝廷处置失当以及祖约公然造反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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