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眼下应该只是潜谋,惟今之计,还是要尽快确定归期,最好在
沈哲子归家之后不久,庾怿便匆匆赶来,如今行台众人皆知他们两家关系,倒也不必避嫌。况且他心里好奇如百爪挠心,若不弄清楚沈哲子意图,真是寝食不安。
沈哲子之所以会有这个决定,也是考虑良久。他所创建事功实在太醒目,如果真要廷议他任用,多方角力,结果未必是他想要。而且大功盛名之下,又得皇太后诸多褒奖和超规格殊礼,已经隐有过犹不及之势,定程度上可能影响到他老爹那里。
所以,沈哲子是打算放慢下步调,最起码等到老爹封赏敲定之后,他再谋求自己进步。不过真正促使他在殿上辞功原因,主要还是他已经隐隐洞悉到皇太后意图。所以,当庾怿赶过来询问时候,沈哲子便笑问道:“小舅所议陪都之事,皇太后陛下态度如何?”
“皇太后自是赞赏认同,京口若成陪都,可生诸多便利……不过,这又与维周辞赏有何关联?”
庾怿仍是不明所以道。
免得再自取其辱。
随着沈哲子话音落下,殿中便是长久沉默,过好会儿,右卫将军刘超才行出队列,望着沈哲子感慨道:“驸马之言,撼人心魄,若世人皆能有感君恩深厚,君王何忧!社稷何愁!小民何苦!”
不过,他话音又是顿,叹息道:“不过,驸马此心虽然可嘉,然时风渐崩,清风杂尘,恐为时人所污啊!况且功用赏度,皆出礼制,也不可因人而废。”
“多谢右卫有教,不过晚辈心安而已,不必时人知。社稷有事,勃然而起;君王归安,洒然以退。所求者,不负平生,何敢望人尽知。”
讲到这里,沈哲子已经再拜下去,恳求道:“早前劳于军务,无暇他故。如今乱事已定,乡情更炽,惟求皇太后陛下允臣归乡拜亲!家母手酿梅酒,思之愈甜,余者都觉无味。”
“假使皇太后属意琅琊王留守陪都呢?”
沈哲子叹息声,禁不住感慨,人旦招惹政治,便不能保持单纯。皇太后对他信重有加这是不虚,不过也正是为此,大概还想给他增加更多担子。对于皇太后来说,今次出逃可谓个记忆深刻教训,假使能将琅琊王安排在外,那也吻合狡兔三窟意思。
但是政治就是政治,只能允许存在个中枢,琅琊王如此敏感身份,怎可能放出来自成局面!
听到沈哲子这说,庾怿脸色也是陡然变,越想越觉得皇太后近来举止确有此类意图流露。可是如此大事情,皇太后居然不与自己商议,可见心内对母家也是隔阂渐深。
“那依维周你来看,此事应该怎办?”
“这、……”
皇太后见沈哲子这说,心情更是复杂,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为今天事也算是运筹良久,但却没想到事情开始就脱离她预计。
最终还是庾怿出面,揭开这个话题,转而商议其他。不过他心中也同样有狐疑,搞不清楚沈哲子为什要这做。
沈哲子倒也安分,退到队列末尾,乖乖站在那里,直等到朝议结束。
因为距离殿门最近,朝议结束之后,沈哲子也不待在那里等待旁人围观,只是匆匆离开。那副从容态度,反倒让人倍感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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