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跟在老爹身后接待这些到访客人,脸上肌肉几乎都笑僵,心内却不免有些恶意想法。假使眼下调集人马将这所庄园里人扫而空,只怕整个吴中顷刻间就要陷入震荡崩溃!
察觉到儿子神态有些诧异,沈充也是忍不住酣畅大笑。他虽然不属枭雄之类,但心内同样不乏勇健,并不甘于寂寂无闻。诚然有个青出于蓝好儿子,但自己也是不乏抱负。
居任会稽这几年,他在郡中作为也是言难尽。平衡梳理地方上大族势力,借由盐业整顿撬开那些被荫蔽人力物力,大力扫荡境中蛮部。假使没有他对会稽深刻入骨掌控,沈哲子在京口运作会稽分州也不可能如此波澜不惊成功。
只是这些事情细微而且琐碎,并没有过分轰轰烈烈事迹传出,随着儿子在时局中声名鹊起,沈充欣慰之余也是颇有几分吃味,总觉得欠缺些以老子身份去教导儿子心理优势。
今次归镇,各家蜂拥而来给他捧场,也体现出过往几年他可不只是在顶着儿子经营出局面而无所事事。
西陵地处浙江之畔,古时乃是吴越交锋前线,史上倒是没落很长时间,由于古越地开发未足,远不及水之隔余杭繁忙。近年来由于吴中商贸兴起,这个小县城也再次焕发出生机。
仔细说来,西陵也算是沈哲子入世第站,当年正是由此南下去见庾怿,继而引发后来系列事情,让自家摆脱从逆清算下场。
今次跟随老爹过来,故地重游,但此乡风貌却早已殊于以往。即便不言布划格局变化,单单在人治上,便已经有很大不同。
早年西陵县,虽然地处两郡之交,浙江之畔,但不过只是小小山城而已,治地狭窄。当年在这里遇到那位县令,沈哲子早已经忘记对方名号。
如今县令却换人,是沈哲子个舅父名为魏昇。除此之外尚有部东扬军驻扎,统兵督护则是沈牧大舅子贺畅。而在西陵附近,便就是沈家主力开发始宁。加上北面沈家乡土武康,整个余杭舟市便处在这包围中成为个核心。
且不说沈充那
商盟能够形成和运作机理有很多,吴中便捷水道交通当然是功不可没环。余杭舟市作为这个水网交通个中枢,早年施行包税法如今已经成为各方都能因此得利常态,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剥夺朝廷对商盟运作钳制能力。
而沈家基于地缘对余杭舟市整体包围,也是他家能够主导商盟运作重要原因之。
对沈哲子而言,商盟不独只是个团结乡人单纯利益集合,甚至是他对于未来局势规划个推演和尝试,商盟对民资撬动、对世风导向乃至于对东扬军这种军事建制直接资助,都是他未来需要频繁用到手段。
聚会地点安排在西陵县城偏北座占地广阔庄园,这座庄园本是此县几个人家私产,后来与郡府置换盐田,如今已经成东扬州府所属产业。虽然沈哲子早知老爹在东扬州根基深厚,但等到宴会时间到达时,他才发现老爹做比自己想象中都还要好!
从清晨开始,庄园中便陆续有访客到达,随着时间推移,宾客越来越多。到傍晚时,陆续抵达吴中各家宾客已经达到千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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