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占据建康城那段时间,曾经将大量都中民众驱赶到苑城。因而苑城除太极殿以外,别处也都是残破不堪。
原来小皇帝人在都中时,还算比较从容。可是随着皇太后归都,加上先帝妃嫔子女陆续归苑,统统挤在太极殿附近,便显得局促难当。除个太极前殿留作召集台臣朝议场所之外,其他殿堂大半都安置人。
皇太后如今居住在东堂,内室与宿卫哨所之间不过只有几丈远距离,当中有道綀布屏风阻隔,也只是聊胜于无。单纯居住环境来看,甚至比不上京口行台砚山庄园。
沈哲子行入殿中,首先看到是坐在上首小皇帝。他刚刚上前行礼,便听小皇帝可怜兮兮道:“姊夫救……”
待看到小皇帝书案上摊着大量字帖,沈哲子心下便然这小子肯定又惹怒皇太后如今被罚抄书。老实说,皇太后教育水平如何姑且不论,但无论是小皇帝还是琅琊王乃至于自家小娘子,书法水平都不算差,这大概也是此类教育方式附带收获。
温峤这种中枢重臣耳中,不免有几分不自在。可是温峤在咂摸片刻后,不免哑然失笑,除年纪之外,他竟然找不到什反驳沈哲子话。
“若是年少时,听维周此语,当有争勇之念,不过现在,罢。”
温峤拍着面前图卷,叹息道:“维周你这诸多构想,颇有可采之处。却不能时览尽,且先留在这里仔细参详,稍后再寻太保详议。”
“这些图卷都有备份,稍后晚辈还要去拜见太保,自然也会再呈交份。”
营建新都这件事情实在太重大,不要说沈哲子,哪怕就连王导都难言决之,肯定会经过漫长廷议拉锯。
沈哲子收复台苑之后,小皇帝脱困又无人管束,很是放飞段时间自,养得膘肥体壮。可惜好日子没有过多久,等到皇太后归都,看到残破京畿心情本来就欠佳,再看到小皇帝渐渐有长歪趋势,自然是加倍严格管束。
沈哲子在乡中时,便收到几次小皇帝通过庾彬传出来诉苦书信。等他归都之后,小皇帝更是几乎每天都派人给他传信。不过沈哲子那多事要忙碌,自然无暇理会。
见礼之后,沈哲子坐在小皇帝临席,趁着皇太后还没过来,轻笑问道:“陛下又是因何引咎?”
“、只是今早贪睡片刻……”
小皇帝瘪着嘴低语道
对于中枢议事效率,沈哲子向来都不报什信任。所以整个大项目都被分拆开个个小步骤,像是如今他在都南修筑河道、填塞涂塘之类,其实已经是先期准备工程。
之所以要将整体规划下子都抛出来,就是要描绘个宏大蓝图和前景,以吸引更多人投入其中,无论支持还是反对。
离开温峤这里后,沈哲子转去拜见王导,旋即便得知王导并不在台城,而是去扬州州府。负责接待沈哲子是陈郡袁耽,也算是江东年轻辈中翘楚人物,而且还是谢尚和殷浩妻兄。
彼此座谈片刻,不过沈哲子与这袁耽之间共同话题实在太少,沈哲子也没必要耐着性子应付下去徒增尴尬,索性便起身,留下份关于营建新都图卷,然后便直接告辞离开。
刚刚离开太保官署,早有几名内侍等候在外,将沈哲子请入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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