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彼此都没能达成共识,那便搁置不谈。王导转而言起眼下,微笑说道:“驸马都南赈灾,刚柔并施,缓急从容,这快就构架起纲领,足以显出贤能。来日归台,是希望驸马能为臂助,只是不知道驸马属意如何?”
这已经是王导第二次直接招揽,沈哲子闻言后便回答道:“太保秉政,不逊管子。能得太保耳提面命,悉心教导,这是晚辈荣幸,不敢有辞。只是都南十数万丁口,不敢轻置,还请太保能善予关照。”
关于难民安置问题,王导近来也在苦思。
沈哲子虽然全权处理赈灾事宜,但事关十数万人安置问题,其实还是要决于台中。换言之,如果王导定要将这些乡民遣散归乡,沈哲子其实也是阻止不。
听到沈哲子这话,王导也沉思起来,半晌后才问道:“驸马前日递入奏书,已览过几次……”
却笑语道:“这娘子来日将要归于何方,终究也免不要长姊帮扶。”
房中时间欢声笑语,融洽无比。眼见几名太妃费心邀好公主,皇太后心内也颇多感慨。当年她对吴兴沈氏冷眼,除自己囿于门第之见外,其实也不乏其余妃嫔冷言所致。
那些人当时私下都讥讽自家小女不得良配,可是如今却要转过头来对兴男公主恭维有加。际遇流转,实在玄妙莫测。
兴男公主在内苑与皇太后她们进餐,沈哲子则在外间与两个小舅子同席。席中小皇帝已经忍不住打听外间种种,琅琊王虽然也插嘴谈论几句,但神态间兴味乏乏,少年不知作伪,明显是得皇太后叮嘱敷衍为之。
散席后沈哲子便被安排在太极东堂附近个偏堂里,又等片刻后,兴男公主才脸春风得意状赶来这里。俟侍奉宫人们退下,小女郎便将螓首拱进沈哲子怀里,先前听到诸多夸赞,都因她家这位夫郎,极大程度满足小女郎虚荣心。
“实际情况是,形势恶劣较之奏书所言还要严重得多。”
日前沈哲子杀掉批蛊惑难民之人,这大事情自然要奏入台中。他杀人除泄愤立规矩之外,其实也是将姿态摆出来给王导看。今次救灾,吴人是出很大人力物力,不可能白白给京畿各家做工,花那大力气救出来灾民,转头又被其他人家荫蔽。
以往吴人在政治上
温存片刻,兴男公主才又掰着手指头跟沈哲子讲起近来又往苑中送来财货器用,神态间不乏尴尬。沈哲子对此倒也不甚在意,这年头谁家没有几户穷亲戚。
夜无话,第二天早沈哲子由苑中直接去参加朝议,落在些人眼中,自然又是番感慨。
王导赶在朝议之前见下沈哲子,针对那个营建新都计划提出几个疑问。
其实从内心而言,王导并不主张大修建康城,倒不是出于什派系之见。他执政向来秉承镇之以静,如果动作太大,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以操控,任何点疏忽都足以造成极为恶劣影响。
彼此理念和主张不同,沈哲子也很难说服王导。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他这个构想付诸现实后,未来局势会产生怎样偏差。但有点他可以肯定,如果不能趁着苏峻之乱荡起余波有所动作,按照王导那套,就算能缓过眼前,但局势很快又会变成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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