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也有些过于醒目建筑被破坏严重,比如琅琊王氏府门前那雄伟气派仪楼恒门,被拆除只剩下两个光秃秃大石墩子,至今也没有修复。
由这点也能看出,底层小民虽然多是逆来顺受,但对于那些高高在上执政门户也是不乏怨恨。旦秩序不在失去制约管束,这些深藏在心底不满情绪就会发泄出来,造成极大破坏。
牛车平稳行过长街,各家面对大街正门都遭到不同程度破坏,有虽然已经修复,但却透出点不和谐。发生事情已经发生,而给人心理造成不同影响即便眼下没有显露出来,也只是在等待个合适爆发时机。
沈哲子坐在牛车上望着熟悉中又有几分陌生街道,不免沉思起来。
温放之坐在车厢另端,神态有几分局促。要知道眼前这位驸马虽然是同辈中人,但却是当之无愧风云人物,所创建功业并不逊于老辈名流。
温峤儿子温放之年纪并不大,岁数和沈哲子堂弟沈云相当,遗传其父秉性,是个开朗活泼少年。进入公主府之后便左右打量,副好奇心旺盛模样,在这残冬料峭天气里,手里还握着柄象牙折扇,强扮成人模样,反倒显出点少年人憨态。
沈哲子得到家人通报,由后院转出时,便看到这少年箕坐于阶石上,正与园丁兴致盎然讨论庭下株玉梅花期与美态,便笑着走上前:“弘祖若钟爱此物,稍后着人往你家送去株。”
温放之字弘祖,世家子弟取字通常都比较早,这是为交际起来方便,除非特别亲厚关系才会以乳名小字称呼。
听到声音后,温放之忙不迭站起来,脸上流露出几分羞赧,拱手道:“小子率性无礼,让驸马见笑。”
行礼之后,他又摆手道:“方才尊府家人有言,此花秋冬蓄力,早春盛放才是最美姿态。眼下移株亏损元气太多,未必能够成活,不能因私之好害此良株。”
所以,温放之心内对沈哲子是既有敬畏,又不乏好奇,频频目视过去,过半晌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驸马长坐不语,是在心念苍生?”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道:“苍生是什?你就是苍生,做好眼前事,便能俯仰无愧。长坐不出,就算心转千念,也不能为人加餐。这种不着边际话,言者*猾,信者愚钝。尊府大君温公,闲则雅趣盎然,任则定邦安民,这是第流贤达。常人能效端,已经殊为难得。
沈哲子闻言后笑声,摇头道:“世间可怜者,岂独草木。娇花解语慰情,那是因为落在眼里才有几分颜色。由物及人,要张目观世,览遍疾苦,才知人世可怜,要常怀悲悯。”
温放之听到这话,神态显出丝疑惑,沉吟片刻后才尴尬道:“驸马所言玄深,小子时难解。”
“时闲言罢,不明白也不要紧。”
这小家伙儿并没有太多世家子弟倨傲,沈哲子也有心带在身边引导下,让人先将之带去客房里等候片刻,他回房去换身行装,备下些礼货,然后才邀其同起行。
刚刚过去乱事里,乌衣巷这里贵人云集,各家也遭到些乱兵洗劫和不同程度破坏。不过相较于被反复蹂躏、巷战无数长干里等地,这附近建筑尚能保持些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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