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抓住机会,然后便主动出击,温峤是表现淋漓尽致。今次这意外,他应对有所疏忽,若是在以往,倒也可以转头补救,可是现在有温峤立在身侧,只怕未必会给他从容机会。
他刚待要开口,殿下却有名宿卫将领匆匆行入,先对殿上施礼,然后才神情略显古怪禀告道:“籍田令薛嘏归台请见。”
听到这话,殿中众人都是微微愣,诚然这几日他们争论焦点都是薛嘏,可其实每个人在考虑问题时候,都下意识将薛嘏忽略。
实在是在众人看来,这薛嘏不过是个倒霉蛋,适逢其会招惹出自己不能应对麻烦。所幸作为受害者,本身也有逃避理由,安心在家养伤,避开台中纷争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王导听到这禀告,心内下意识觉得隐隐有些不妥,便在席中起身道:“薛籍田身受此厄,理应长养家中以待康健,实在不必急于职任。诸位也应予以体谅……”
会,哪还会沉默坐望。
“将作非廷尉,倒是颇有代劳之念啊。与其劳心旁人案牍之事,不如恪尽己守。如今都中民众,久不得归乡返籍,多受劳役之苦。乱后须静,如此大兴土木以夸功劳,半点不恤民力,致使众怨沸腾!将作可曾给朝廷个交代?给小民个交代?”
沈牧话音刚起,席中另方便响起反驳声:“薛籍田稍有异论,继而遭厄。如今凶徒死于廷尉监中,怕是已经有人已经暗里欢庆!”
砰!
突然声脆响在殿上响起,众人心内凛,再抬头看去,只见温峤手中如意重重敲在案上,脸色已是板起来,各自心内凛,都不敢再开口议论。
可是没等他说完,席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道:“今次恶事,薛籍田深受所害。如今凶徒死于监中,追查已是困难。眼下若能听听籍田是何看法,倒是有助于平复争端。”
此言出,不乏人发声应和,眸中各自闪烁异芒。
反观吴兴那些台臣,脸色都是沉。薛嘏遭袭,表面上理由就是因为反对营建新都、乃至于言语攻讦吴中人家,可想而知他若进殿来,必然不会说出什好话。
这世上终究是惟恐天下不乱人多,而且吴中人家近来在都中也确是高调得很,不免会让人有所怨望。这会儿苦主出面,发声支持薛嘏入
“,bao民行凶,人臣遭厄,凶徒归案,死于监中!所知者,仅止于此。诸位如此有兴致,中朝尚有几宗悬疑命案,不如分发案上,都观览下,看看有什独到见解?”
温峤嘴角噙着笑意,视线却是肃然,落在何人身上,何人便将头颅垂下,不敢对视。此公归台以来,直没有什醒目言语举止,可是旦出手,便让人猝不及防,已是不敢再有顶撞。
“大乱新平,如今内外都有诸事待定,诸业待营。各位俱为时之高选,朝廷所厚,万民所仰。各自处理好自己案头之事,乃是当下第要务。各司其命,各掌其职。诸事皆论,诸事皆问,这是将太保置于何地?”
讲到这里,温峤对王导拱拱手,示意对方说话。
听到温峤话,王导心情极为复杂,明白经此之后,温峤日后在台中是不可能再安然静处。其实行到眼下这个位置,没有人是恬淡无争者。就算以前再怎安分,那也只是时机不备而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