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张闿看到座中族人们不乏意动之色,当即便沉下脸来说道:“别人家如何做不管,但如果今夜你们哪个敢出门,先去宗祠将自己姓名从族谱上勾去,勿给家揽祸!那小貉子百人便敢冲入叛军据守建康,连自己性命都不顾惜,他会手软?强出未必独利,送命或是当先!”
……
“前次乱事,丹阳人家受害尤深!那些吴兴貉子龟缩乡中时得以保全,如今却趁着资厚北来,蛮横不留乡谊,要将等世居此乡人家都给杀绝!如此深辱大仇,各位难道还能安处?你们愿意委屈苟安,殊不知来日此乡将会立起何家门庭!”
昏暗房间中,人声色俱厉吼道,与闻者或是黯然、或是激愤,神态不而足。
“薛嘏死,必是江东震荡,各方发声!届时局势如何,谁也不能言准。但无论如何,不会有人替乡人发声!诸位难道就甘于将乡土拱手让人?”
闹!”
大概是身无势位,无权欲遮眼,张闿对时局观望反而要透彻些。他对时势也不乏关注,事情发生最初,虽然派儿子去沈家自证清白,但其实眼见沈哲子面对这样个困局,他心里不乏恶趣味快意。毕竟眼下他落寞,全是受对方打压所致。
但是薛嘏死在太极前殿,姑且不论背后有没有受到威逼利诱,事态陡然被拔到个新高度。方镇和中枢矛盾由来已久,庾亮在世时只是更加剧些,哪怕苏峻已经被剿灭,这个矛盾也依然存在。
得到这样个难得问责中枢机会,各地方镇怎会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未来局势发展,不可能再只局限在中枢,而是但凡有资格,都要插句嘴。届时为稳定各方,中枢就要忙得焦头烂额,到时候谁指使袭击薛嘏,谁逼死薛嘏,已经不是台中这些嘴碎台臣们能够决定!
“来日如何,儿倒不知。只是离开台城归家途中,陶家陶隐与儿同行段,问归家后有何打算。不敢答他,只是言道还要请父亲拿主意。”
“唯今之计,只能自救啊!眼下诸多乡人,被困营垒之中,终日作牛马之劳!你们难道就忍心坐视?”
“等所为,又非悖逆。救乡人,守乡土!”
“宿卫皆乡人故旧,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乡土旧好各自绝嗣
张混又说道。
张闿闻言后略沉吟,便点头道:“这点你做不错,时下局势纷乱,各家争进,彼此已无人情旧谊可言,哪怕通家旧好,也不要太多信重,少言为佳。”
说出这话时候,张闿心中却是复杂。诚然他如今衰落主要还是沈氏打压,但如果不是那些乡人们反咬口,也不会跌得这惨!
“陶三这问你,想来他家应该是有所预划。这倒也正常,如今郡中各家,家遭灾喑声,纪氏乃是那小貉子师宗,摆明共同进退。其余各家若有指望,还要看陶氏要如何做。他们想要争抢乡资,发动自然越快越好,要抢在各地有所反应之前做成定局,才能吞定所得不往外吐。”
丹阳陶氏也是旺宗,与原本吴兴沈氏差不多,都是武事得用。因为乡居京畿之地,最初势头要比沈家还要勇猛些,但是随着沈家得幸帝宗,便被远远甩开。陶家陶回如今职任北军中候,与纪家纪况势位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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