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来啦。”
沈牧对沈哲子点点头,看到坐在其身畔卫崇后便愣愣,继而抬手施礼:“不知江夏公同来,贵客当席,这形貌却是有碍观瞻,实在失礼。”
“二郎不必客气,你如今也是任事有劳,这个闲人到访,你不要怪叨扰才是。”
卫崇笑吟吟点点头,起身将沈牧迎入席中。
沈牧这说倒也不是客气,他没有着冠,头发有些杂乱,上面沾染着许多尘土,刚刚蓄起短须上也湿漉漉,尤其袍服前后都沾染着几道明显灰痕。
“只是过来看眼,何至于兴师动众。”
沈哲子笑着步下车驾,田景连忙在身上披半匹素缎盖住身上灰尘,才上前搀扶下。
卫崇探头看眼满是坑洼污水街面,脸上闪过丝犹豫,终于也跟随着下车。只是脚上木屐不巧踩进污水坑,雪白缎袜霎时间便被污水打湿,整个人神色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沈哲子本来还打算进入工地巡视下,不过看到旁边卫崇眉毛都在扭曲,便也作罢。他站在原地,听田景介绍下长干里附近施工情况。
田景这个年轻人能力确是不错,也没有辜负韩晃等人推荐。沈哲子虽然将其收为家臣,但讲到迎来送往、与都中各家打交道,这年轻人是远不及任球。因而留用段时间后,趁着虞潭整顿宿卫机会,沈哲子便将之送进护军府历练番。
不过沈哲子倒不觉得他是勤恳任劳,这小子分明是听说自己到来以为是来查岗监工,所以故意弄得满身狼狈,只是过犹不及。要知道沈牧在工地上只是监工而已,负责物料人丁调度,又不是亲自上阵去搬运堆砌砖瓦,除非是脑抽扑在地上打滚,否则怎可能沾染成这副样子。
看到沈哲子颇为玩味表情,沈牧老脸红,虽然明知道自己这点伎俩瞒不过这个*诈似鬼堂弟,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做作番叫苦。不过眼下有外人在场,反而让他有些尴尬,只是讪讪笑。
“二兄,你是否监押个名叫李充之人?”
沈哲子也不跟沈牧客气,待其落座之后便直接问道。
沈牧闻言后略有错愕,看看旁边卫崇之后,心内便有然,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件事,还是前日发生。那个李充实在过分,傍晚劳役归营时,他率着十数家人携带兵刃冲进营中,不只伤守营宿卫,而且还趁乱杀七个劳役,闹出不小乱子。闻讯赶去,将人擒拿下来,眼下还监押在营里,已经上
“眼下工事用料,主要还是供给宫苑那边。不过长干里工事本就较之宫苑还要繁重浩大些,眼下主要还是掘土修沟,倒也能不误工事。不过月后沟垒都能修葺完毕,届时就要大批量用到木石砖瓦……”
田景虽然生在武宗豪门,往年任事也都在军旅之中,但是学习能力却很强,在工地上浸*段时间后,对于土木工程各项工事也都有很深刻认识。
“长明辛苦,不过今日之劳,来日之用,再多用功,来日都不会虚置,总会有得用之地。”
沈哲子笑着勉励田景几句,然后示意他去请沈牧,自己则领着卫崇往不远处座已经修筑好屋舍中静坐等待。
过不多久,门外阵风响,继而便有道身影冲进房中来,正是沈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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