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哲子不是要抓他们去台城任事,两人才松口气,可是听完这话后,还是脸为难之色。去将那些荒冢挖出来改葬?这事想想就觉得晦气。
“阿兄,这种事旁人都不沾手,你又何苦要自己去招揽?那些荒冢,如果还有子息,儿孙都不在
虽然往者已矣,但这件事如果能做好,对于生者是有极大情感慰藉。
“们出城也是游猎,又不是寻访什荒冢。莫非,驸马你打算发掘……”
庾曼之讲到这里,看向沈哲子眼神便有些古怪起来。两汉以来,厚葬成风,盗墓行为在时下民间也是屡禁不止。就连卞壸这个忠烈之士,几十年后墓穴都被当时人给挖掘。
“难道家用已经艰难到这步……既然阿兄有打算,这事也不好托于外人,就让……”
沈云话讲到半,额头已被沈哲子抛来弹珠砸中。
沈哲子之所以要抓这两人壮丁,单纯就是看他们过得太轻松自在些。曾几何时,他也有呼朋唤友、寻欢作乐纨绔追求,可是多数时间,都苦于分身乏术。
看着自己梦想被别人完成,不会有愤慨,只会有欣慰。
庾曼之和沈云两个耷拉着脑袋跟在沈哲子身后进个偏院,看着他吩咐召集众多门生,看起来像是要有什大动作,脸色不禁更苦。他们倒不是畏惧任劳,关键是眼下也无兵事可用,埋首案牍又哪里比纵马郊野来得快活。
“你们两个常在近郊浪荡,可知哪里分布荒冢多?”
等着任球去召集门生时候,沈哲子问这两人。
“就让你什?你这小子居然也知道家用艰难?眼下浪荡不治业,来日二兄就是你榜样!”
沈哲子笑骂声,为这两人脑洞感到心累,且不说那些无人收捡荒冢有无陪葬,就算是有,他带人去挖坟时间去做别,所获未必就差。
况且他对鬼神之事,那也是存而不论。野史轶闻还说温峤家温放之在交州就是因为挖人坟墓,被鬼魂报复而亡。此类事信或不信还倒罢,关键是没有必要。
“你们也不用乱想,郊野多无嗣荒冢,即便不言阴德,那也有伤人和。眼下都中大建那是为生者安定,至于亡者也不能置之不理。稍后准备上奏请议将那些荒冢迁移改葬到处,就算不享生民之祀,最起码也能得安居冢穴,告慰生民。”
沈哲子指着两人说道:“这不是什国用之事,但也颇多繁琐。你们两个终日浪荡,心性都变得散漫,不如帮忙做做事。假使能有二贤迹,日后也能多得几分信重。”
“荒冢?那自然是都南五冈,丈圆之内,尸骸层层叠叠,晚来阴气森森,生人都不敢靠近那里。就连等游猎,也都少有往都南去。”
庾曼之不假思索道,继而又不乏好奇问道:“驸马问这些做什?”
都南五冈,是建康城南几座山岗合称,包括沈哲子先前去梅冈,还有石子冈。尤其是石子冈那里,直到后世都是乱葬岗。后世比较著名南京雨花台,便位于这附近。
“除五冈呢?”
沈哲子又问道,建康城要改造营建,所需建材良多,京畿周遭这些山林只怕都不能幸免。既然动念要做,不妨做个彻底,而且不独那些有名有姓旧姓人家,像是石子冈那个乱葬岗,沈哲子也打算整理修葺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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