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田亩因为没有家人耕种只能任其荒废,早先都中米贵,日常开销都靠故旧接济几分才能勉强维持。自家已是如此,他又哪有余力去接济旁人!
离别时小娘子那隐忍凄楚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桓温心情不免又焦躁几分,乃至于生出几分自,bao自弃。
当他行过座小楼时,内里喧哗叫嚷声涌进他耳中,那里在进行樗蒲赌戏。似乎有人掷卢得中,因而大声欢呼。
樗蒲这种闲戏,往年桓温也有涉猎。可是随着父亲去世,整个家业落在他身上,故旧都有冷落,对于这些消遣游戏也就渐渐不再热衷。
可是今天,他心情实在烦闷,待听到楼内博采声如雷鸣,心内却是忍不住有所悸动,有些跃跃欲试。既是想试试自己运数到底如何,又是想博些采金,或能暂解燃眉之急。
太大指望。他只贪你早晚乐,要是真心喜你,哪怕丧热,也能把家娘子别养起来,何至于见你在这江边皮肉过活……”
“不、不是!阿爷,郎君他是心善,他是好人!昨夜他虽然留宿,却不碰,只是怕强人再扰……他是君子风骨,他、他只是……”
“他?他只是嫌弃家小娘子只是个娼女,恐怕纳娘子会遭人耻笑!又嫌弃娘子家里人丁太多,起收养起来太耗盐米!”
船夫讲到这里,脸上已经涌出怒气。
小娘子听到这话,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望着那不吝毒舌阿爷满是幽怨:“郎君好或不好,阿爷不能给留点念想?清白已经不复,只剩点真心……又能碍着阿爷多少?”
他举步行入楼内,刚刚跨过门去,便被楼内那热火朝天场面感染心头火热。这楼内空间不小,十几个赌台同时开赌,或是两两对战,或是三五对决。
樗蒲这种闲戏,时下男女老幼多有玩耍,风靡时。有复杂些掷五木行棋,手抓住五木,两眼则紧紧盯住棋盘,口中呼卢喝雉,只求个贵采抢占先机。但眼下这楼内不乏粗鄙闲人,或是嫌弃行棋太慢,只取五木投掷,五木落案,输赢便已经定出,干脆利索。
这样赌博闲戏,有人运气好,那自然就有人运气坏。有人接连掷出
眼望着小娘子踉跄着行入船舱,那船夫怔怔良久,眼中愤怒渐渐转为无希望死灰,继而又变得狰狞起来。他蓦地飞起脚踢断船边挂着红布竹竿,继而抓起柄锈迹斑斑柴刀,向着桓温离去方向大步追去。
桓温离开江边,心情却很恶劣,迈着沉重步伐往城内行去。
江边那位阿葵小娘子,不是他新欢,而是旧识。这娘子家是世居丹阳良家,往年虽然不算富贵,但也殷实。早年桓家居于建康,便与这娘子家比邻而居。少年总有懵懂,这个温婉可人小娘子便代表着他整个少年时代对异性美好幻想。
乱后再相见,已经物是人非,早年朝气蓬勃少年郎已失怙养,不只身负血仇,还要承担起整个家业。而昔日天真烂漫小娘子,家园已被战火摧毁,父兄俱有损伤,已成江畔娼女。
两小无猜,相见情伤,可是桓温又能为其做什?他父亲死在广德,家业也都凋零,门人四散空。虽然朝廷对他父亲有所封赠,但那点微薄钱粮供养母亲幼弟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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