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新称号,沈哲子倒也谈不上喜欢与否,他眼下早已经过邀名、立人设初级阶段,在江东怎样称许、毁谤也不会给他带来太多或好或坏影响。话说回来,如果这个称号能换成“衣冠领袖”,那意义又会不样多。
他在江东声誉已经达到个临界点,但是仍然欠缺个普世影响力,过江不过只是个薄具虚名小貉子而已,甚至于听都没有听过。
对于这些前来投靠士庶子弟,除审辨其才能之外,沈哲子往往都要问上句:“愿不愿意过江?”
这个问题,其实很能考验个人秉性、气概乃至于格局。随着寿春等前沿重地丢失,江东朝廷边防压力陡增。
大江虽然漫长,中分天下,但是沿线已经多无设防,以往与后赵之间有来有往对峙攻伐形势去不再,可以说是完全陷入被动防守。换言之,羯胡军队可以任意选择进攻地点而无肘腋之患。
根本没有为长辈迁坟需求,只是借此来获得个与驸马交流机会,同时邀取些许清誉。有长辈早已经安葬祖墓,但仍不免动迁坟念头,用这个理由争取个更大交际圈子。
现在许多事情,沈哲子只需要提出构想,总揽大纲,具体事务操作,并不需要他去做,自有旁人分劳。
眼下这个筹措小组中,沈哲子算是挂名,其他成员还有被抓壮丁拉来庾曼之和沈云,凡事都能分杯羹纪友,以及那个江夏李充,还有就是作为主要出资方庾条。庾条虽然没有什官运,但并不缺钱,甚至他能直接调用现钱比沈哲子还要多。
说实话,如果没有庾条财力支持,庾家境况肯定要更难熬。虽然眼下与沈家合作已是密切,但也总不能凡事都仰仗沈家。特别是对原本派系人脉维持,必然要涉及到大量人情往来,越是落魄时越要撑起个场面。
迁坟这件事,大量筹措工作可以交给旁人,沈哲子现在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举贤。
而且在北地,石勒已破前赵故主,又
古往今来任何个组织中,人事权就意味着话语权。沈哲子之所以能够获得时下年轻代追捧,清望、旧勋都在其次,最重要还是他所掌握政治资源实在是太庞大,已经远远超过时下任何个年轻人能够掌握程度。甚至有台辅重臣,在这方面话语权都不及沈哲子涉猎广泛。
多大名望,多大旧勋,那都是虚,顶多见面夸赞称许两句。如果句话便能影响你前程,那份量就不可同日而语。
往年都中并称三大公子,排在第王悦除家世之外,正是因为有这样力量,才会被人另眼相待。公府屡屡征辟而不应殷浩,则是因为将隐遁情趣发挥到极致,因而清誉大涨。相对而言,当时沈哲子较之这两人,清誉方面是要略逊。
可是现在,王悦已经英年早逝。而殷浩入仕之后,不过只担任清职著作郎,政治上没有表现机会,远远不能匹配过往清望,不免黯然失色,乃至于被人评为名不副实、邀望诈世之辈,声誉已是大减。
所以在如今时局中,能够与沈哲子相提并论年轻人,几乎已经没有。于是,在世人半吹捧半感慨氛围中,沈哲子渐渐有另个别号,江表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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