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哲子心里是直充满时不待紧迫感,与他竞争不是时人,而是时间,是石勒寿限所在。但偏偏有事情,却又是欲速则不达。
比如杜赫在江北经营,如果动作太大,不只会让豫州那些本地人心存警惕,还有可能招徕羯胡打击和围剿。诚然过江北伐,何惧战!但问题是,旁人已经发展那久,他在江北却还立足未稳,兵微将寡,被人捶死都用不第二下啊!
“元东今次回来,不妨多留几日。近来园中宾客云集,不乏故交,安闲几日也是劳逸结合。而且这里近来就招来些有志北上建功俊彦,待安顿好家事,随你北上,量才取用。”
沈哲子虽然招揽些人手,但也没有安排具体职事,隔条大江,他终究不如杜赫那种身临其地人对形势解透彻。
而眼下他,又实在没到过江时机,因为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往北输送渠道都还不成熟。如果这个过程稍微出现点意外,或是被人掣肘,都有可能造成先期投入血本无归。所以现在,他任务主要还是留在江东,构建起个能够稳定输送资源渠道,以对抗未来那些不可预期意外。
潮涌动、谈笑杀人,羯胡那里也不太平,剑拔弩张,非生即死。石勒虽然统北地,僭越称帝,看似时辉煌,但祸根早给儿孙种下。石虎这个畜生,大概就是那些亡魂怨灵汇聚成索命孽种,等待机会择人而噬。
石勒称帝国书,年初送达建康,但是直接被在朝堂之外焚烧,就连使者也被枭首脔割,表明朝廷态度。
回应虽然强硬,但这也不足说明满朝臣僚就多有骨气,不与逆贼互通生息。追溯到底,除彼此敌对关系之外,也不乏前朝旧怨。
要知道江东这里,如今还是越府话事。而石勒这部羯胡,早年也是作为成都王司马颖旧部起兵反对东海王司马越执政,是在这场场内战中渐渐做大,后来又投靠同样是司马颖旧部刘渊。
如果没有这层政治遮掩,羯胡那些人如果起兵之初就旗帜鲜明反晋,有多少悍卒都不够死。直到现在,石勒军队中仍有大量成都王旧部。
“驸马即便不言,也要厚颜请求多留几天
所以,如今在朝廷眼中,石勒这个羯奴皇帝并非什外寇,只是单纯反贼。堂堂正朔所在,会与反贼互通国书?
而后世因为民族主义成熟,在论断前、后赵与东晋朝廷敌对关系时候,着眼点更多在民族矛盾,而忽略成都王司马颖和东海王司马越斗争余波问题。而这两个胡虏政权,都有着大量汉人军队和汉人臣子参与其中,并不能以简单民族矛盾以概论。
真正民族矛盾变得尖锐起来,应该还是在石虎掌权之后大肆杀戮。石勒虽然也杀,但还是有其政治意义和军事意义存在。但石虎只是单纯虐杀、屠杀,没有石勒约束,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人!
沈哲子直把石虎当作北伐第目标和主要对手,但凭他现在年纪,是不可能争取到独掌大军机会。而且以当下江东国力和政治氛围,也并不足以发动场举国之战。
以往无论是他,还是他背后沈家,甚至连跃上时局做棋手资格都没有,更无从谈起引导整个江东政事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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