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翎娘子起身相送,站在廊下望着郎君消失在夜幕里,视线渐有迷离,突然听到耳畔隐有喘息声,转回头来便蓦地发现公主也站在她身边,正脸忿忿望着郎君离去方向,口中还在轻语薄嗔:“这人真是没有耐心,明明是他自己撰写篇章,甩手就丢给!唉,要教会这些人吟句,实在是太难,个个都是欠奇趣!”
“郎君多思有劳,当然不似公主神旺……”
崔翎刚说句,手腕便被公主拉起来,笑嘻嘻对她说道:“阿翎娘子你还没看这《花木兰》文篇吧?来、来,教你要怎看。这文篇可不是旧赋,内中所涉,人皆有说,这叫做戏文!写可不是那些俳优俗曲,而是位代父从戎女中英雌!这类新篇,如果没有奇思妙笔,寻常人可是写不出来!”
听到公主这番卖弄,崔翎小娘子不免也好奇起来。她因为心事重重,刚才虽然在花厅里,但却没有听到太多,这会儿听到兴男公主炫耀卖弄,便送公主手里接过那份手稿,随着公主回到花厅细览起来。
这会儿,沈哲子原本手稿早被抄写好几份,其中份丢给崔翎小娘子,另拿份交给云脂娘子嘱其替自己教导那些家人。
在公主府里,崔翎小娘子算是个比较特殊人,说她是仆人,就连沈哲子和公主对她都是礼待有加,并无驱使。说她是主人,却又与两位少年主人没有什亲属关系。说她是客人,可这位小娘子却又直以沈氏仆人自居。
沈哲子当然不将这位小娘子视作仆役,且不说崔家本就是北地旧姓旺宗,以及崔珲与温峤良好私谊,单单自家三叔沈宏对崔珲崔先生敬重,沈哲子也不能将这位小娘子做仆役差使。
不过对于这位崔家小娘子,他也确实关注不多,反倒是兴男公主与之脾性相投,交谊深厚。
那位崔家小娘子很快就行至沈哲子座前,弯腰施礼,沈哲子起身避开示意崔翎入座,然后才笑语问道:“观娘子愁容遮面,不能开颜,可是有什愁苦之事?崔先生将娘子托付都中,公主又多得娘子看顾周全,娘子若有什困顿之处,不妨直言。”
崔翎侧坐席中,听到沈哲子话后便连忙说道:“多谢郎君关心,郎君、公主待仆下俱都和善,府中用度无缺,实在是没有什烦忧。”
她自己则坐在崔翎娘子身边,喜孜孜说道:“夫郎他口言戏作,其
听到这小娘子回答,沈哲子便点点头,既然不愿跟自己多说,大概是什女儿心事,那也就不便再多问。
只是略沉吟后,他便又说道:“娘子旧籍北地,本是洒脱飒爽,尚记得当年初见娘子,虽是历劫受难,但却并无凄怨萦怀,英姿飒爽尤胜男儿。都中生活,不似乡里随意,或有拘束,若是娘子因此心意不顺,便安排人送娘子归乡。只怕公主会要因此寡欢,这女郎散漫纵意,少有相知,是将阿翎娘子你当作闺中良伴。”
“公主能得郎君珍爱如此,实在是人间至幸……”
崔翎娘子听到沈哲子这说,那远比常人要更明亮有神眼眸忍不住望向厅中甲衣披身、认真指导家人做戏兴男公主,口中轻喃说道。
沈哲子看眼兴男公主,恰逢这女郎也向他望来,便举起手往门外指指,示意自己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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