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眼下台中对方镇制约已经极为微弱,若是陶侃意要求进,台中根本没有阻止手段。所以眼下,王导是真迫切需要对方镇施以羁縻,加大制约之力。
所以早在回应方镇早前诘问时,王导便示意郗鉴往台中举贤,暗示他不要与台中行太远。前几日郗鉴回信也到来,请求派顾和做他长史。
这个选择也是折衷,顾和方面是王导提携起来,本身又是吴中高望人家,如今已经是时局中中坚。郗鉴选择此人,来可以与王导达成定默契,二来也不会让其如今盟友过分抵触。可见,京府那里已经成郗鉴不能舍弃支持。
其实从王导内心而言,他更希望能有人取代郗鉴,郗鉴虽然有过入朝经历,但是与台中纠葛其实并不大。就算居任尚书令,也都是尾从先帝,不敢过分恣意,旦归镇难免就少牵扯。
高平郗氏虽然也是旧姓士家,但郗鉴进望主要还是靠军头支持。这点权衡取舍之间,就有可能造成其态度摇摆。所以,眼下在王导看来,郗鉴已经不太适合坐镇徐州。
容人愧疚之情,只是对这意趣已经绝远于众卞敦更加厌恶。说实话,若非他们这些乡党故旧顶在前面,这卞敦眼下哪还有闲心发什牢骚,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在两可之间!
“故人意错,是过失啊!”
看着卞敦离去背影,王导也是默然许久,而后才开口长长叹息声。
“时局如奔流,人皆逆水而上,稍有泄力,溃千里。有人性向绝远,不近乡谊长堤,太保又何须以此自责。”
诸葛恢在席中劝慰声,对于卞敦这番作态,也是非常不以为然。其他众人也都纷纷附和,显然是不满于越来越不通情理卞敦。
他心中更属意对象是蔡谟,陈留蔡氏早年在中朝时同样不乏武功,甚至于眼下蔡谟还有从兄弟在淮地屯守方,就连去年作乱苏峻
“君孝也不要以此为意,卿之才称几许,内外与闻,不独此乡之表率,更是海内之英俊!先帝早年有云,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贤愚,俱为晋鼎之表里,并不宜厚此而薄彼。南北英迈、在朝在野,俱有戮力,王道可彰,晋鼎可安。”
回应过众人安慰之后,王导才又转望向顾和笑语开解。他今天特意请顾和过府来,也是因为顾和将要离都再赴新任,要前往广陵去担任郗鉴长史。
眼下台中或者说王导与徐州关系太过微妙,早年郗鉴离都还是王导发力帮忙,希望能够借此对当时执政庾亮形成些制衡,也能加大对淮地和吴中控制。但是结果却不能尽如人意,郗鉴与庾氏行近,虽然让王导感到有些失望,但是也能理解。身在那样百战之地,个稳定后方实在太重要。
但无论是为门户而计,还是为整个江东稳定,彼此之间如果隔阂再加深,都是非常不利。要知道徐州并不只是防守淮土、震慑吴中,对荆州方面也是有牵制之能。
陶侃近来厉兵秣马,似乎将要有大动作。王导对此其实是不怎赞同,毕竟乱后不久,元气未复,在这样个时期大动干戈而北望,如果不能击而建功,后续就会很乏力。而且就算是有战果,也很难长久维持稳定下来,未必能承受住羯奴随后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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