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杜赫多少还有些年轻人意气,郭诵要更显冷静,他沉吟道:“那些人虽然是忸怩作态,但察其行迹终究还是不肯放弃与驸马见面机会,可见并非无欲之人。只要他们有所欲求,对驸马来说便有太多手段可布划,早晚都要他们受制于罗网之内。”
听到郭诵对自己称许,沈哲子也不知是该自豪还是该羞愧。这话确是不错,那些坞壁主们或是崖岸卓越,或是孤芳自赏,他们如果要味闭门自守,打造个与世隔绝小桃花源,沈哲子时间确实也奈何不他们。但只要他们有需求,那便有机会。
杜赫这里四百余名骑士,加上沈哲子几十名龙溪卒亲卫,行人浩浩荡荡出营地。会面地点定在由此往西偏北几十里外,个名为鹤岗地方。途中,杜赫又对沈哲子介绍下这个鹤岗细节。
这个鹤岗能获得许多坞壁主认可,自然也不是什寻常地。原本那里不过是片荒岭,多年前戴渊出镇合肥以制衡祖逖时候,将之开辟出来作为人力、资用个转运点。
后来祖逖病故,加上王敦谋反收斩戴渊,这布置便没用。那地方虽然不再有驻军,但却并没有就此荒弃,因为左近道路畅通便捷,因而左近人家便常汇集于此,互通有无。渐渐地,那个鹤岗便成为涂中区域内个交易区。
虽然已经与部分坞壁主取得联系,但是真正会面之前还是又经过连几天往复波折。杜赫这里所提供会面地点,没有得到他们认可,而他们各自也都有提议,但又被另外人给否决。
就在这往来拉锯中,又有两家态度本就不甚坚定坞壁主又退出。单单选择个会面地点,便迟迟不能达成共识,可见彼此之间猜疑心有多严重。
眼见再这争执下去,可能退出人会更多,让这场会面流产,不之。沈哲子不想白跑趟,索性便作出大让步,由那些人家自己商定会面地点,可谓诚意十足。就算是这样,也还是等两天,才最终敲定会面地点和时间。
到会面这天,沈哲子行出营房,便看到杜赫正带领四百余名骑士整装待发,不免有些讶异。虽然对于杜赫这里,沈哲子也是竭尽所能予以支持,但有事情并非努力就能蹴而就,还需要时间积累。
江东本就缺马,江北虽然情况要好些,但马匹作为绝对战略装备,也不是予求予取。杜赫过江时不过带近百匹马,这已经是沈哲子能够调度支持极限,再多且不说粮草耗用,单单要运送过江来便是不小压力。
早年郭默镇此时候,恃强军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骑兵所拥有机动性是无与伦比。所以过江后杜赫也在竭尽所能搜罗马匹,或是缴获,或是高价购买,眼前这些已经是他如今所拥有全部。
“只是去简单会面次,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看到杜赫所摆出来阵势,沈哲子忍不住笑语道,这可是把家底都带上。
杜赫闻言后便苦笑声,不乏怨念道:“最好是多此举,但也是有备无患。人在混乱世道里浮沉日久,心迹如何实在莫测。驸马愿意情好于众,只怕是有人会不识高眼。”
听杜赫这语气,似乎巴不得会有什事情发生,可见怨念之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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