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行军,实在辛苦,特别这三千军众辎重齐发,日行勉强不过二三十里之间。从东武城到枣强不足两百里距离,这路王师仍不免耗时颇久。
而就在这路军队行军途中,枣强方面所传来异变征召却越来越大。羯国军众消失无踪无需多提,但却有众多难民由北向南,出现在枣强附近。
羯国信都周边集结有大量生民,这点沈牧自然知晓。在王师推进过程中,类似清河北境、包括渤海,以及中路军战区广宗等地,郊野民户几乎被后退羯军征发空。甚至就连更北方章武、燕国等郡,按照海路徐茂并辽边温放之信报,民众被羯军征发程度都非常严重。
如此庞大体量民众集结,已经不是斥候简单走马观花、远远窥望能够摸查清楚。但就算是按照个最模糊估算,羯国跨州连郡征发乡
都外围重要据点,其战略意义近似于江东采石之于建康。去年九月前后,东路王师也曾经度占据此境,但在羯军强悍反击之下,最终还是憾而易手。之后羯国在此集结重兵,将此作为防备东武城王师桥头堡。
老实说,从入冬之后,沈牧便有些看不清羯国操作。派驻重兵防守于枣强还算是个正常思路,可是之后几个月时间里,枣强驻守兵力却是波动严重。
多时候,乌压压军众涌至此境,不独城池占满,城外还有着众多军众。而少时候,城头几乎都不见驻军活动迹象,城外郊野更是完全没有斥候活动,以至于王师斥候甚至可以直接绕过枣强,抵达信都近郊窥望形势。
沈牧设想过诸多可能,但都不能笃定,度曾经想要将驻扎在清河故城八千军众派往枣强,尝试占据这要地,但又担心这可能会是羯国摆出陷阱,旦如此行动便会使得这部分军众陷入羯国重重包围中。
毕竟,东武城虽然驻军五万余众,但却不可擅自调动,必须要确保辎重营地安全和牢牢防守清河北境防线。旦故城军队投入枣强,而羯军再去而复返话,这部分兵力将要沦为自生自灭险境。
所以,在月下旬当前线斥候再次查探到枣强守军撤离、城防空虚时候,虽然沈牧已是心痒难耐,但还是强自按捺下些过于冒进试探,只是更增加投放斥候规模。
但这时节,境域中仍是霜雪密结,斥候规模虽然扩充,但实际查探范围还是没有大扩展。毕竟,斥候活动在外,并没有野中补充机会,而在东武城与信都之间,王师也没有留驻据点。
不过这样来,最起码枣强附近算是被王师斥候全面覆盖。而城防虚弱情景则直维持数天之久,羯军则完全消失在此边,倒是不乏些强梁盗匪不时穿城而过。
结合前线斥候传回信报,沈牧终于下定决心,派遣三千步卒往枣强城池而进。此前他之所以难作决定,就在于冬日行军不同以往,由于后勤配给大受限制,旦部伍出动,必须要直接随军携带足量物资。若还按照分批开拔惯例,旦途中遭遇风雪等恶劣天气,前批兵众随时都有断粮缺用之危。
王师无论资粮供给,还是甲械装备,都是十足优良。三千步卒加上武装给用,放在羯国用以武装供给万人都堪用,沈牧对此自然需要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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