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贼虽言野中仍然未有王师踪迹出现,但想来局势仍然不容乐观。历查南国用事,素来刚猛锐进,城外流人溃散,或是稍阻其军行途,但绝不会长期受阻,不久之后,必有兵临城下!”
祖青皱眉分析道:“南国行事风格,张贼所感更深,因是今日才会留详谈后事。他已无必守此境之信心,想要先遣离此北行,想要借家声于幽冀之间稍铺后路……”
室中几人,即便不是祖氏家将,也都是极为亲近者,足够值得相托性命。此时听到祖青话,个个俱都喜形于色:“果真苍天不薄忠义家门,阿郎若能趁此离开信都,自有广袤天地可待,届时无论行北又或投南,都是大有可为……”
祖青闻言后却是叹息声:“拒绝。”
“阿郎怎可……”
作为羯国信都目下为数不多实权派,祖青自然也将家小安顿在护国寺。
这当中除他那个新婚不久妻子张氏娘子之外,还包括其他些早年跟随其父北投祖氏宗亲并些虽然忠心耿耿但却年老力衰部曲家将。
原本祖青是还有几名兄长,可是随着他父亲祖约去世后,几名兄长也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死去,祖青也是因为幼来久为羯主近侍才侥幸长大成人。
而到如今,祖氏直系子弟除祖青之外,唯余个堂兄、也就是他伯父祖逖庶子祖道重,但祖道重幼来便有痴愚之患,年近而立尚且不能独立人事,明显不能担当家业重任。
但祖青也知自己算是已经游走在生死边缘,随时都有丧命之危,未必还有传承家门血脉机会,因是在羯国得授任事之后便借着手中那些许权柄为这个堂兄广纳姬妾,只是希望哪怕就算他自己身死绝嗣此中之后,家门仍然能有血脉传后。
“难道当中有诈?”
众人听到这话,个个都瞪大双眼,满脸诧异望着祖青。
祖青喟然叹:“能脱家旧罪者,只在此城之内,无求于外。若就此投南,南国目仍是*邪。而若向北,王师大势已无可阻,更无需赖抚民复疆。更不会滥用家门仅残薄声去为张贼垫道……”
“可是目下城中人情崩坏,身外皆敌,已是大凶之地,阿郎纵使留此,还能再有什作为?”
又有名老家将痛心疾首道,深为祖青放弃这
可若论及老*巨猾,祖青终究较之张豺稍逊几分。当日护国寺事变,他非但没能及时控制住张豺,反而连密送堂兄出城家人都被截留下来,继而便被送入护国寺内。
如此来,祖青便陷入骑虎难下困境中,最后丝以命相搏余地都被人控制住,原本他是打算将堂兄送离信都后,若自己真无从脱身,便索性直接杀羯主石虎,如此就算是他死在此中,在外还有祖道重能够受惠,于南国安居传嗣。
但事已至此,再怨天尤人也没有意义,而祖青也绝对不是个肯于轻易放弃人,幼来谋生于虎狼群中苦难磨砺早将他塑造出个坚韧不拔性格。
这日,事情似乎出现转机,前日他家那新婚娘子被张豺派人接回家中,祖青今日值宿完毕后前往接回娘子,而张豺也拉住祖青稍作谈论时事,并给祖青两个选择。
返回自家位于护国寺临时居舍后,祖青便召来几名心腹家将,商讨之后该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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