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士卒冲入此中,得到将主示意后便缓缓向那卧榻逼近。
卧榻上那凶物此前似乎在沉睡,随着王师士卒步履渐近而蓦地微颤起来,继而便缓缓抬起头,乱发之下露出双布满血丝而又浑浊无比眼珠,喉咙中荷荷浊息,好会儿才凝成依稀能够听得清楚语调:“狗、狗贼,竟敢害朕……杀朕……贼、逆贼……朕是大、大赵天子,朕是天下之主,朕要食你、是你荣幸……竟、竟敢反噬……杀、杀!”
那凶物蓦地加重语调,凄厉嚎叫,与此同时,身躯也突然向前扑来。王师士卒见此幕,俱感心底发毛,有几人下意识挥戈欲斩,辛宾突然大吼道:“不要擅动!”
他两眼死死盯住自榻上跃下这人,这人虽然吼叫凶恶,但动作却是迟缓得很,特别随其跃起,腹间血水汩汩向外翻涌,随着乱发翻飞,露出血肉模糊脸庞,侧耳朵已经完全不见,右侧脸庞更是露出明显被撕咬伤口,足足缺失大块血肉,甚至牙关隐现!
如此状态之下,那人自然冲不太远,两步之后便颓然扑倒于地,周身疼痛大作,语调转为呜咽,身躯也不由自主抽搐起来。
掩鼻干呕。
“可有发现?”
辛宾站在下方,昂着头紧张问道。
“有、有……那、那是什鬼怪!”
听到兵卒略显诧异乃至于有些惊恐声调,辛宾心情更是激动,他等不及上方兵卒再转述所见,自己亲自攀上阶梯,但在头颅刚刚探入时候,也险些被房间中那股浓烈恶臭给顶出来。
辛宾缓步上前,翻过那人身躯,低头仔细打量,又示意两人上前小心翼翼将之搬移到阳光照耀区域,抽出佩刀割去其人满头乱发,再垂眼仔细观察良久,这才低笑起来:“石季龙,久违!”
石虎此刻周身痛楚,更兼饥渴难耐,思维已经完全陷入混乱,根本就听不清辛宾再说什,他胸膛剧烈起伏,但却只有浓稠血水不断自喉咙之间涌出,也完全不能发出什声音来。
特别长久不见天日,当阳光照在其身体上时,那翻转血肉更是不由自主弹跳舒张起来,奇痒瞬间便深入骨髓。他喉咙中荷荷有声,蓦地伸手抓住近侧王师名士卒脚踝,眼神中满是乞
眼下却不是在意这些细节时候,辛宾抬手割下袍服角掩住口鼻,旋即便翻身越过窗洞踏入房间中。
房间长久被封禁,气息沉浊、异味浓烈自不必说,由于被封锁门窗仅仅只是开个口子,光线也是非常幽暗,骤入此中,辛宾视线稍稍恢复片刻才渐渐看清楚室内情形。
这处厅室空间非常大,但摆设却并不多,甚至连基本帷幔装饰都无,几根孤零零廊柱之外便余物不多,眼可望通透。辛宾视线向内望去,首先看到便是具骸骨,饶是他久经沙场、见惯生死,在看到那具尸体后,瞳孔也是骤然缩。
那具尸体横陈于厅中,手足都已经露出惨白筋骨,腹肠内脏都被拖撒地。如此死状,绝非什利器加害,更像是被凶物生生噬咬至死,而观那噬咬极有规则,分明是被人咬死且生啖充饥!
至于那个凶物,此刻正匍匐在辛宾视野尽头具卧榻上,宽大袍服覆盖其身,杂乱须发掩住脸庞,也是此刻房间中异味最浓厚个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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