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前查探家将又匆匆返回,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而祖青听到这话后,精神也是顿时振,翻身而起,阔步冲上土丘,只见下方原野中,在那几百个奔走羯军溃卒身后,赫然出现队几十人游骑队伍。
信都羯军早已溃逃,而能够活动在此游骑军队,最大可能便是王师军众!
祖青矮身伏在草丘上,随着那两方人越来越近,借着点夕阳余晖看到后方追击游骑那精良甲械,眸光顿时透亮,呼喊声中已经带上丝哽咽:“是南人!是南国王师……”
遍寻不得,终于遇见,不独祖青,那些祖氏家将们个个也都目露喜色。但很快他们便又注意到那些逃窜羯卒向此而来,也都明白不宜横阻,只能暂时退入林野处角落中。
那路王师游骑冲行很快,溃逃羯卒们要被射杀于途,要伏地乞饶。而当他们冲行至林野边缘时,自然也发现祖青等行,拨马上前,神色不善引弓遥指此处。
只要有战斗,就会有伤损,所以几日下来,祖青行几乎人人带伤,而得到物资却仍是微薄。到如今,还跟在他身后家将们已经不足二十人,其中更有七八人是强忍伤痛、咬牙坚持,随时都有可能毙命途中。
怀揣传国玺这等重器,祖青虽然笃信只要能够成功投南,前途必是片明朗,而这些舍命追随他家将部曲们,他也有信心给予充足汇报。但就是这黎明前黑暗,压抑得令人行将崩溃,每每途中倒下人,他从最初心如刀绞虽然已经渐渐麻木,但心中罪疚感却已经沉重得将要达到他能够承受极限。
“快,快……只要能够投南,只要……”
祖青摩挲着石块叠起小丘,口中喃喃自语,他不着痕迹擦去眼角那酸涩泪花,抱膝蜷缩在此,以求尽快恢复体力。
“什声音?”
名祖氏家将弃械举手行出,迎着林外王师骑士审视目光壮胆上前,垂首道:“等绝无敌念,奋力逃离信都,只因心中存义、欲投王师!”
胜武军近日来直活动在信都城南面郊野清剿羯军余寇,类似说辞听过不止次,见这行人态度尚算恭顺,便也不再妄下杀手。
王师如今带甲者几十万众,军纪方面也都难免参差,虽然不至于杀良冒功,但类似这种溃逃羯卒,有部伍为求得更多杀获战功,往往不愿留俘。毕竟俘虏押送、给食,都是不小消耗,此类情况也在所难免。
但胜武军乃是行台第流精锐,自然不屑这类积功方式,所以祖青等行人在缴械之后,也跟此前被追击那些羯卒溃众们起被带回目下胜武军
突然,不远处名伏在草丘高处家将跃起身来,向着祖青等人打个警戒手势,继而便猫着腰向个方向快速奔行而去。
祖青眼见这幕,心弦顿时又绷紧起来,他素来不怯争斗,可是眼下却怯战到极点,他实在不愿再眼见着这个个忠义无双家将们再倒在与那些溃乱羯卒没有意义厮杀中!
“又是路溃卒过境……”
远处数百凌乱人影正在野中奔走,方向正是祖青他们眼下所栖息林野,场恶斗似乎又将难以避免。眼见这幕,祖青喉中忍不住爆发出压抑痛苦低吼。
“不对!有追兵,是游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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