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九月中皇帝宣布退位,到梁王集众于龙门凭吊义主,时间很快便又过去十几天,行台最顶层仍然没有什确凿消息流传出来,这就不得不让人倍感焦灼、急不可耐。
在这种氛围之下,首先出现打破僵局声音来自于荆州,荆州刺史庾怿上奏行台,羯患虽亡,四边仍有不靖,胡虏之众不乏称长僭尊之狂悖凶贼,诸夏之地、天眷邦国,权宜之态不可久持,南北黎庶并诸夏耆老俱都渴求圣君称制,奉天承运,威慑诸夷。
荆州奏书入洛未久,行台治下各边方伯俱都陆续启奏。有言辞尚还含蓄些,有直接明言梁王功大当国,除此之外,世道再无余子。
但就算如此,行台最上层还是保持着沉默,那种沉稳姿态简直让耐性差些人焦虑得摧断心肠。
当然也不乏有识者很快察觉到当中丝隐情,那就是世道中至今无有传国玺这象征着“受命于天”国器消息。传国玺虽然只是个死物,但却上追秦世,始皇帝执此号令天下。而在龙门辩议之中,论及晋世衰亡,传国玺遗失更是被频频提及,被当做晋祚气数耗尽重要凭证。
最近这段时间,洛阳内外气氛很微妙。
对于河洛之间普通生民而言,王师壮功、覆亡河北羯国,意味着持续多年征发战事将要告段落,或许还达不到兵戈悉止程度,但凭行台王师之强大善战,各方边患都可从容收拾,不会再有什规模宏大全面战争过多压制民生种种,大治之世将要到来。
可是越接近中枢上层,普遍便不如民间恬淡自足,而是充斥着股焦躁氛围。越接近权力中心,这种氛围便越强烈。
究其原因,自然与晋帝退位、典午归命有关。虽然启泰改元、行台治世至今已经将近十年之久,江东台城早成虚设,皇帝存在感也被冲淡到几近于无。
但国不可日无君,特别是对于些恪守章制上层人物而言,虽然尊位空虚并没有给行台执政带来什实际影响,但行台终究不是正式明确中枢机构,多多少少存在着名不正言不顺意思。
此前晋帝退位,虽然不曾言及传国玺得失问题,但也正是因为传国玺亡失,让晋帝久
当然,如今梁王沈维周无论权势还是威望都已经达到个新巅峰,如日中天。即便抛开别都不说,单单凭着那殊功新创、勇武敢战几十万王师大军唯梁王马首是瞻,这种状态也可以持续很久,不会发生什大骚乱。
但时势终究不可长久停滞于此,世道是必须要尽管进入下个节奏。时流人众也都明白,尽管局势已经异常分明,但想要让世道跨出这实质性步,仍然需要个契机。
在典午归命过程中,龙门辩议算是狠刷把存在感。所以也就有许多时流,将此当作个推动世道继续向前战场,于此胜论世道下步将会何去何从。
龙门议场可以说是在野贤流个主场,虽然也有些*员加入其中,但却不占主流。而作为在仕之人主场行台,这种焦躁气氛同样有增无减。
如果说在野之众胜论此中,还是怀揣着迫切希望世道能够更进步、行入正轨,那行台上上下下在职者愿望要更加强烈与直接,因为这关乎到他们每个人切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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