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几个少年身份不同寻常,特别阿秀更是梁王世子,甚至未来国之储君,但也没能因此赢得更多关注。除专职引领他们游览吏员路陪伴之外,道途所见其他人俱都行色匆匆,或是对他们行稍作诧异,得知身份之后也只是遥遥施礼便足不沾地离开。
这种忙碌氛围感染力十足,以至于让阿秀等人羞惭于自身悠闲,很快便向陪同吏员表态请为他们安排些事务,不愿闲散于此中格格不入、仿佛被排斥在外。
不过梁王既没有明确吩咐,吏员也实在不知该将几个少年安排于何处,只能再向主官请示,这才各自得安排。
阿秀因为笔迹尚算工整而被送入秘书省暂任笔匠,但是入署之后才发现他这个笔匠不过是负责挑选送来毛笔。秘书省主司掌管国之图书典籍,国史、著作皆在其中,每天消耗笔墨纸张都是海量,而且都有极为严格规定,自然需要认真拣选。
看到阿秀苦着脸坐在堆盛满毛笔箩筐之间,润开笔锋于纸上涂抹拣选,实在枯燥乏味,沈纶便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自有得意理由,因为他被选入礼部任事,听着就比阿秀这个笔匠有格调得多,以至于连沈勋都不再羡慕。
们几个,只是不待他组织好措辞开口,梁王已经摆手笑道:“阿秀寄言你口,心意也明白,稍后自有安排。你且归舍准备下,明日便往行台去罢。”
待到沈勋离开,沈哲子便提笔书写手令。对于儿辈这点小心机,他倒不怎反感,为人父母者即便是慈爱有加,但往往也不能正视儿辈成长,阿秀懂得通过堂兄来曲折表达自己心意,也确比自己于阿爷面前陈述自夸要更得正视。
于是到第二天,沈家几个休学在家晚辈便又欢天喜地登上那辆迎送他们进学大车,直往行台而去。
“二兄,你要入台任事,是否也会发放精甲良兵?跟阿秀能不能得?”
沈纶脸羡慕望着洋洋得意沈勋,大王虽然准许他们入台,但却没有如沈勋般有着确定安排,沈纶也不知他们入台要被安排什事务,对沈勋很是羡慕。
可是当真正抵达自己任事官署之后,沈纶便笑不出来,因为他所任具体吏事名称是礼部营膳曹殿下司膳夫。
于是不久之后,阿秀再见到沈纶时,这家伙正黑着脸蹲在驾牛车上,身上穿着件綀布素袍,背靠着车板上个硕大木桶,待牛车停稳,便从木桶里取出个个食盒趋行送往各个官舍中。
“想回家!”
等
“你不配!”
沈勋轻飘飘句话便气得沈纶将要抓狂,不过很快他也没有与堂弟斗嘴兴致,只是眼望着行台周围那些值宿巡逻宿卫将士们,满是热切期待。
梁王府与行台自有捷径相连,大车抵达之后,早有行台属官于此等待。沈勋落车便被送往宿卫营舍领取甲械符牌,至于阿秀他们,也自有行台*员负责引领他们游览行台各处官署。
这些少年,远还未到入事年纪,虽然长居洛中、不过与行台相距咫尺,但却直没有机会行入此中。今次能来,也都充满好奇。
步入行台之后,建筑宏大与否无需多提。沈阿秀他们感受最深刻还不是行台作为天下中枢所在那份庄严,而是那种让人透不过气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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