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点头：“知道。”
孟昀又加
句：“不许跟任何人讲。”
陈樾
孟昀脸颊微鼓着，说：“还是
唱
。”
陈樾说：“听出来。”又加句，“你唱歌声音，跟说话声音很不样。”
孟昀问：“哪里不样？”
陈樾说：“只听你说话声音，听不出唱歌会好听。”
孟昀无语看着他。
陈樾微低头，将耳机摘下来还给她，不等她发问，先说：“很好听。”
孟昀立刻就笑，说：“到十分，打分呢？”
陈樾说：“九分。”
孟昀挑下眉稍，似乎想要十分，但九分评价她已算满意，收线，说：“分扣在哪里？”
陈樾说：“唱歌人音域不宽。”
陈樾看她：“什
歌？”
“你先别管。”孟昀说，“先听完，看好不好听。”
陈樾将耳机塞进耳朵，耳机线另端连着个小小白色iPod，在孟昀手心。她拇指在ipod上轻快地滑圈，音乐出来。
道清澈而蕴含力量女声，伴着悠扬吉他，唱着：“听说你从苏州河南岸经过，看见东方夜空有焰火坠落……”
女孩歌声让陈樾看见穿梭在城市间风，又让他想到阳光下金色稻田。
声说句谢谢。
孟昀兀自笑下，觉得他这人拘谨得有趣。
有时候她累，就趴在桌上小睡。她睡觉姿势很奇怪，只手伸得笔直，脑袋侧歪在伸直手臂上，柔顺长发铺满桌面，后脑勺对着陈樾。
陈樾看见她小小耳朵和半边下颌，被窗外天光照得虚白发亮。段雪白颈子和小片后背肌肤露在衣领之外，像秋天清晨阳光。
图书馆落地窗外，梧桐树叶子由绿变黄，北风吹，簌簌坠落。冬季阳光明亮而不刺眼，柔和地铺满自习室。
陈樾找补地说：“这，其实是句表扬。”
孟昀说：“谢谢你。”
陈樾觉得自己还是少讲话为好，拿起笔打算看书；孟昀突又凑过来，说：“你要保密。”
陈越说：“嗯。”
孟昀说：“你是们班话最少，才给你听。知道吗？”
孟昀愣，不太高兴，说：“你知道什？”
陈樾不说话。本想说他听多民歌山歌，知道真正宽嗓子是什样。但……刚才说九分，她就很开心，他不该补上那最后句让她沮丧。
他真诚地说句：“但音色很好听。”
孟昀不讲话，脸色缓和点。
陈樾很想和她继续说话，于是主动问：“你写吗？”
行至高潮部分，曲调通透，隐含着爆发力量：
“武康思南，从西到东从北到南，在镜子里看见江水倒流，也看不见回头。”
孟昀手指无意识抠下iPod。
白线这端，陈樾沉默听着，看着桌子上投映着梧桐树影子，光影摇动，时间被拉得久远，仿佛定格。
最后段拨弦声消失，陈樾目光转到孟昀脸上。她眼睛很亮，黑白分明，直接而赤诚地看着他。
那是个周六下午，风很大，窗外凋零半梧桐疯狂摇曳。
室内，窗明几净。
陈樾合上物理课本，伸下肩膀。
这时，孟昀往桌上趴，身子朝他这边倾，递给他两只耳机，很小声地说：“你听下这个。”
她像个地下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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