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
晚上九点。
陈樾提前十分钟等在路边，他用牛皮纸袋把她
两份证书装好，站在
棵梧桐树下。辆车打转向灯朝他减速而来，他深吸口气，走上前去。
后座黑色玻璃窗落下来，孟昀抬头望他，说：“等久吗？”
陈樾说没有，把袋子递给她。
孟昀接过去，并没有拆开看，对他说句：“谢谢。”
宿舍很快清空，只剩下陈樾这角，桌子清理得差不多，孟昀证书端正摆在桌上。陈樾打开看，孟昀证件照贴在上头，蓝底背景墙，白衬衣女孩微笑看着他，很美好。
陈樾拿手机拍下她证件照，调整几次光线，留下最满意张。
那天陈樾给孟昀打电话，让她来拿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孟昀在电话那头说：“
这几天没空回学校，要不你放宿舍吧。”
陈樾说：“宿舍都没人，弄丢怎
办？”
孟昀盯着他手中围巾看几秒，把烟丢进垃圾桶，接过围巾缠在脖子上，笑，是很单纯快乐笑容，哪怕那开心只有短短瞬。她说：“好厚啊~”
陈樾亦笑笑，站在原地看着她夜色中有些苍白脸。明明化浓妆，却很单薄感觉。可他不能再多看，也没有多留理由，于是缓缓招招手，说：“先走。”
孟昀点头。
他又多说两个字：“再见。”
“再见。”
去路边花坛，又挪到她脸上，说：“姜岩说你现在作词作曲。”
孟昀愣，弯弯唇：“听她瞎说，哪有那简单，实习打杂呢。”
陈樾说：“是喜欢做事吗？”
孟昀点下头：“嗯。”
陈樾说：“那就好，觉得你会成功。”
陈樾摇下头，想说什，却什都说不出来。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像要把她记清楚似。
可孟昀忽然打开车门，往里面挪个位置。
陈樾坐上车去。
司机坐在驾驶位上无动于衷。车内只有转向灯滴滴打动声音。
孟昀直没讲话。陈樾扭头看她，
孟昀没做声。
陈樾说：“你忙话，抽时间经过就行。在小东门路边等你。”
孟昀说：“那样太麻烦你。”
陈樾说：“不麻烦。”
孟昀默会儿，说：“谢谢你。”
陈樾走向校门，半路回头望。辆黑色车停在路边，孟昀拉开车门上副驾驶。车载着她远去，只剩红色尾灯漂浮在霓虹里。
在那之后直至毕业，陈樾再没见过孟昀。她甚至没来参加毕业典礼，也没来拍毕业照，说是公司派去国外短期进修。陈樾站在学校大礼堂门口台阶上跟同学们起拍毕业照时，坐在毕业晚宴圆桌前望见宴会厅觥筹交错时，觉得自己大学生活不该以这种方式画上句号——画面里没有她。
七月毕业季，喧闹过后切回归平寂。
杨谦问，谁最后个离校。孟昀毕业证书学位证书还在他手上。
陈樾想也不想，说：“。”
孟昀眼睛失焦下，说：“谁知道呢？”
两人对视着，无话。风又吹来，冰冰凉。
陈樾低头，把脖子上缠着灰色围巾解下来递给她：“你衣服穿太少。”
孟昀愣愣，说：“不用，车……马上就到。”
陈樾不收手，轻声说：“拿着吧，别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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