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把衬衫扔在洗手台上，给浴缸放水。龙头边两个旋转钮，她试
好
会儿，水还是冷
。
程迦朝外边说：“彭野。这龙头是坏。”
“哪儿坏？”彭野声音先来，然后是人。
程迦从浴缸边站起身给他让位置，微皱着眉，“怎
拧都没有热水。”
彭野俯身拧那龙头，解释道：“这边是热水，顺时针拧；这边是冷水
程迦问：“你删
号码？”
彭野答：“嗯。”
两人有会儿没说话。
程迦又问：“你怎知道是？”
彭野没答。电梯门开，他手拉行李箱出去，手扶着门，让她走出去。
不爱，为什冒着风雨来接你？
程迦望着窗外越来越大雨，问：“今天回格尔木吗？”
彭野说：“在西宁住。”
程迦哦声。
她路都没闭眼睛，却点儿都不累。
外头仍是电闪雷鸣，车厢里边安静而宁谧，谁也没说话。
过不知多久，程迦淡淡地问：“今天等很久？”
“比预想久。”彭野说，“……但总归是来。”
驱车离开机场，闪电照亮前方道路。
程迦点燃支烟，夹在手里，烟头光亮随着她呼吸明明灭灭。
而奇异兴奋，并不冷。程迦牙齿打战得咯咯响，腿快站不稳，他身体也隐忍在颤。
走很长段距离，终于到。
他拉开车门送她上副驾驶。
程迦还是被雨水淋个湿透，缩在座位上轻轻发颤。
他把箱子放到后座，开门上车。
进房间后，彭野说：“把湿衣服脱，先洗个澡。”
程迦便开始脱。
彭野把箱子放在桌上，看见镜子里她落长裙，双腿笔直修长，白得跟奶油样。
裙子掉在地上，高跟鞋踩出去，露出脚踝边黑色小蛇。她边脱衬衣边往浴室走，彭野收回目光，看眼镜子里湿漉漉自己，不经意地吸口气。
程迦走进浴室，意外地发现有浴缸，干净得尘不染。
机场离市区不远，很快到黄河路上个像模像样酒店，不是招待所客栈之流，程迦稍稍严肃地说：“住这儿？”
彭野道：“嗯。”
程迦没多说。下车进大厅，金碧辉煌。到前台登记时，程迦看眼房费，手摸进包里想拿钱包，想想又没拿。
进电梯，彭野看着她湿漉漉衣服，斟酌着要说什，手机响，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但通话也不长，他讲几句就挂。
程迦无意瞟眼，是国际电话。她看到他通话记录，凌晨那通电话没有她名字，只有手机号。
她看着窗外，电闪雷鸣，黑暗叵测，她感到前所未有安宁。
车厢里是属于她淡淡烟草味，她呼出口烟，“彭野。”
“嗯？”雨夜开车，他很认真注意路况，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程迦望着外边瓢泼大雨，问：“你爱？”
雨还在下，彭野沉默着。
雨太大，他有些狼狈地躲进车里关上门，抹把脸上雨水，程迦就扑上来，跨坐到他腿上，捧住他被雨水打湿脸颊，恨不能口口把他吞下去。
他身上熟悉皂荚清香，混杂着,bao风雨气息，让她疯狂。
原本枪伤地方留只展翅鹰。
程迦垂下眼睛，轻声问：“喜欢吗？”
窗外闪电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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