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弦中断
秒，北野侧头看她，鬓发滑落在他干净
侧脸：“有人会保护你。”
“没有。”陈念摇头，“危险是无处不在；恐惧是不可……被保护。”
只有自己。
少年们盼望长大心，急切，不安，颤抖，像弯弓上支要离弦却被手掌死死拖住箭。
陈念执着地望着远方，北野以同样眼神望她。
陈念轻荡双脚，望见那条铁轨，想起那次出走，胸口渐渐涌上阵不安分冲动。
“北野？”
“嗯？”
她双手撑在楼沿，俯瞰楼下，像要掉下去，又猛抬头，说：“要等不及。”
“等不及什
？”
“为什确定？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
“小米也会，去北京，
们约好。”
北野没接话
。
陈念忽意识到什，低下头。头低下去，念头却冒出来；压抑不住，涌到嘴边，她想说什，却吓跳，把那句话咽下去。
她重启话题，问：“这里是，你家吗？”
清风吹过屋顶，纸页和少年头发飞扬。
陈念念完，扭头看北野。他也弹完串和弦，目光从眼角斜过来，瞧她半刻，说：“有进步。”头又低下去，手指在吉他上轻敲几下，开始另串和弦。
不太熟练，断续而反复。
少年们都在练习。
巷子里各色早餐香味传来，全是城里最特色小吃，蒸糕，炸糍粑，煎豆皮，红薯饼。
“嗯。”
“想。”
“什时候？”
“很快。”他说。
陈念微微笑，很快。
“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浪费它们好看阴影
还想连落日起浪费，比如散步
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最终他说：“你会去更好地方。”你会长大成更好你。
“你呢？”她扭头。
“去哪儿都样。”他笑笑，有些寂寞。
“你想……离开家乡吗？”
“你说离开这里？”指尖音符继续跳跃。
“离开这里，离开家乡。……时间再，快点，就好。”
“为什想走？”
“走得远，就能长大。”
“为什想长大？”
“不想做，弱者。幼小，都是弱者。”陈念说，“长大，就能自己保护自己。”
“不是。”北野说，“不是曦城人，小时候跟着妈过来，被她丢在福利院。”
陈念不知如何接话。
“你呢，本地人？”
“嗯。但妈妈去珠海，打工。”
北野没说话，弹着不成调歌子。
陈念说：“原来，曦城还有，这个地方。小米说，那个红豆面包，是她吃过，最好。”
北野看她眼。
陈念解释：“小米是，同桌。”
北野问：“你们以后还会是朋友？”
陈念点头：“会。”
“也将待不下去。”北野说。陈念来不及揣摩这句话里意思，他又平淡地说，
“讨厌这里每个人。”
陈念想起他母亲和父亲，想起同龄人对他嘲笑和羞辱。她轻声说：“也……不喜欢他们。”
她这说。
还要浪费风起时候
坐在走廊发呆，直到你眼中乌云
全部被吹到窗外
已经虚度世界……”
陈念坐在屋顶晨曦里，轻声念本子上诗歌；北野在她身旁，低头弹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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