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烛台架好凹面镜和手电,确保照在言溯胸口灯光足够明亮,点酒火给手术刀消毒。
切准备就绪要动刀时,甄爱蓦地意识到,没有麻醉剂!
认真想,7号堡是做实验地方,乙醚,盐酸普鲁卡因,苯巴比妥钠,氨基甲酸乙酯……实验室里定能找到哪怕种。
可还没起身,脚腕就被他握住。
胸口聚集强光对比,他眼睛黑漆漆:“不需要麻醉药。”
言溯握住她后脑把她拉回来,低声:“走不。”他低头抵住她额头,眸光依旧清澈,看进她心底。
“Ai,认真听说,很清楚自己状况。箭头没有碰到动脉,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心脏,只是刺到肌肉里去。流不多少血。”
说完,自嘲似地笑:“他收力,或许没想在这里杀。”
甄爱以为言溯口中“他”是凶手,并未留意。
她扶他坐下,小心翼翼替他脱掉衣服查看伤口。
“别……”他拉住她,多说个字都费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受伤,不然,就真护不住你。”
他苍白笑着,心痛难当。
外面那些人里,除凶手,还有组织杀手;除组织杀手,还有……
他之前直没想过,亚瑟竟也亲自来。
他甄爱,他该怎护住她?
子里掉落到地毯上。
前端被折断,裂口上还粘着血。
甄爱仿佛明白,疯般扑过去拉开他风衣,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他左胸口赫然大片鲜红血渍,锈渍斑斑箭头整个隐没进去。
她惊愕抬头:“S.A.……”
这就是刚才黑暗中他给她挡下?
心思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声音颤:“不用麻醉?你知道有多疼吗!”
“知道。”
目测箭头大约两厘米宽,深度相当。和言溯说样,伤口在心脏下方,两根肋骨之间。鲜血缓慢而不停地往外渗。
初始心痛和惊惶过后,甄爱冷静下来。
言溯说完全正确。必须尽快把箭头取出来,虽然留在里面会放缓流血速度,但会大大增加感染并发风险,等四五个小时,根本熬不过去。
甄爱初步观察伤口,心里大致有谱,对言溯点头:“好!”
她垫好被子,扶他躺下,从柜子里拿出应急箱和急救箱,把房间收刮遍。凹面镜,手电,棉花酒精,绷带止血带,蜡烛打火机都有。
到现在,他还在考虑她安全。
甄爱眼泪愈发大颗地往下砸;他微弱地笑笑,长指拂去她眼泪,又从兜里摸出把薄薄刀,塞到她手里。
甄爱抹眼泪:“这不是杀死医生手术刀吗?”
“嗯,刚才去找你时候,担心凶手身上有别武器,就把医生刀拔下来。”言溯握紧她手,“Ai,帮把箭头取出来。”
甄爱怔,立刻摇头:“风雨小,们坐船离开吧,现在就走。”
他强作若无其事走那久!
路上他牵着她走在人群最后,心里多悲伤害怕?
难怪那时他手那用力,隐忍着颤抖,是不是在怕如果再来次攻击,他守不住她?
“嘘!别做声。”他食指比在她唇边,脸色白得像纸,还淡淡笑着,“没事。”
甄爱眼泪都出来,往外跑:“去找管家先生和女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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