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但,想解。”他低头看她,好像要看到,却只瞥见她羞得通红侧脸。风吹起她长发,她开心地快步小跑到前边去。
依旧是背着手,大踏步地走,骄傲又自信样子。
言溯回想很多次,可她始终没有回头。
而他,直记不起她长什样。
他蓦地慌张而急躁,好像他珍贵记忆盒子被谁偷走,他却抢不回来。
悲哀是,甄爱不会知道。
言溯也不在乎,他不记得甄爱容貌,甚至不记得她名字。
伊娃陡然发觉,言溯像得阿尔茨海默病老人,憔悴手紧紧握着他模糊不清却不肯割舍人,到死拖进坟墓都不松手。
明明关于甄爱切都记不清,却执拗地,纯粹地,固执地,骄傲地,沉默地,倔强地坚守着他心里模糊女孩和清晰爱情。
伊娃深吸口气,平复情绪:“你慢慢找吧,先走。”
“对于生唯爱过人,当然要给她个男人对女人最高礼遇。”
“什礼遇?”
言溯没回头,语调淡然:“她活着,用生寻找她;她死,用生铭记她。”
伊娃震撼,眼眶有些湿,抬头望天,努力眨去雾气:“生那长,你总会遇到……”
言溯猜出她要说什,不客气地打断:“爱情,和时间没有关系。”
好像他盒子里原本有无数张美好照片,可龙卷风来袭,他记忆漫天飞舞,他惶恐又急切地去抓,满身是汗,心中大骇,却无法挽回照片被风吹散结局。
都被风吹走,剩下寥寥几张被雨水打湿,全模糊影像。
可即使是残存记忆“照片”,他也小心翼翼把
言溯不搭理,过几秒回头看伊娃背影,脑子里忽又浮现出那个画面。
那个画面他想过无数遍,所以渐渐熟悉。
似乎是在初春,有条树木抽出新芽林荫街道,名叫Ai女孩穿着小靴子走在前面,腿干细细,小手背在白色外套身后。她轻轻摇晃着头,声音闲适快乐像风中铃:“啦啦啦,没听;啦啦啦,没有听。”
那时天空很高,很蓝,她很舒展,心情很好,却不回头。
同样场景还有,更加茂密林荫道,她侧头望着路边花儿,小声地不好意思地问:“那你解吗?”
“你连毒都可以戒掉,个人……”
“爱情不是习惯出来,戒不掉,也不想戒。它也不是日子久适应妥协出来。”他垂下眼眸,微笑,却有说不出伤,“不记得她,可记得很爱她。好像,比爱全世界还爱她。”
“记得那种心情,那种珍视她心情,那种为她而心痛心情,还记得想为她放弃切。”他轻扬唇角,心里却疼得撕心裂肺,很轻很缓,像在述说他珍藏梦。
“不记得她,可记得她很特别很美好;记得开始,懂她,她懂;记得她是世上唯能让心疼女孩,她就那安静着,也会心疼。此生爱人,已经遇到,不想再遇。”
伊娃哑口无言,她忽然很想知道,如果世界某个角落甄爱,知道她刻下句玩笑话,让言溯终其生,都在漂泊,都在寻找,让他给她个男人能给女人最高礼遇,她会不会感动又心痛得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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