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期地望着他,他才俯身去握她肩膀,她便扑进他怀里,咬着牙,没吭声,头埋在他肩上,眼泪出来。他肩头衣衫很快濡湿,黏腻地贴着,心再度沉闷凝滞。
他最见不得她哭。她哭,他就不知所措,像跑遍全世界也找不到解决方法似无措。
他知道她是伤心,不是因为腿受伤,而是因为林警官惨死。
他不动声色地咬咬牙,调整着痛得有些乱呼吸。他把她手绕在自己脖子上,搂着她腰,另手弯进她腿窝,尚未抱起,便听见她极低地呜咽:“都是,不该下车。”
下秒,更汹涌热泪涌进他脖子,滑进他胸膛,很快变得冰凉,凉得透心。
黑漆漆房间里,只有他手握住束光。“看着光点,追着它走……”
甄意依稀记得,这是某种眼动脱敏疗法变体。
时间如水,分秒流淌。许莫真安静下来,没有睡去,他眼睛里有光在闪,粼粼。不知不觉,他揪着心口手松开,呼吸均匀下来,胸口起伏也趋于平缓。
治疗结束,言格收回手,表情淡静,不起涟漪。
许莫躺在手术台上,愣愣地抬手摸摸心口,瞬间,眼中浮起雾气,喃喃地说:“不疼。”
突然,许莫低下头,痛哼声,手扶着玻璃墙壁手揪着左胸,身体弓下去,看起来极其痛苦。他额头上青筋,bao起,脸色惨白,咬着牙冷汗直冒。
言格依旧不靠近,也不开口。
许莫疼得病号服都汗湿,疼得眼泪直流,话不成句:“吃心……补心……没用……换心,也没用……”
“医生……”他蜷成团,痛苦地低吼,“言医生!”他果然记住名片。
言格过来,让他平躺到手术台上:“开关在哪,需要绝对黑暗和安静。”
他侧头去看她,可她紧紧埋着头,不让他看到她表情,只露出苍白鬓角和湿漉漉耳根。
她没看见,言格眼睛红,泛起湿润水雾。
他没开口,低下头,紧紧贴贴她冰凉脸颊,很
言格道:“你认为置换个新会好;却选择挽救和弥补。”这是他对人对事贯态度。
许莫捧着胸口,呆呆地说:“知道。”他现在还无法相信,他没吃药,心就不疼。
言格看甄意眼,克制地问:“这位小姐腿受伤,可以让安医生给她止血吗?”
许莫沉默半晌,做比言格要求更多,他拿钥匙给安瑶和甄意松开锁链。表情迷茫而空洞,但在妥协。
言格绕过手术台去扶甄意,步履不自觉渐快。
许莫痛苦地痉挛,手指颤抖着指下,言格关运转仪器和灯。只开盏,光度很暗。
“许莫,深呼吸。”他声线平和清宁,不带强制,不带压力,“深呼吸,张口,吸气。”
“许莫,看着手指。”
甄意看过去。言格表情专注,隔着微弱束光,面容虚幻而清秀,似乎要融化在身后黑暗里。这刻,他不会因她而分心。他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在灯下白得透明,可看见淡淡血色。
他手指晃下:“许莫,眼睛看着指缝光,跟着它走,返回……”他手指灵巧地晃动着,灯光在指缝间也变得乖巧顺从,按着他意志,像指示灯样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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